心灯一起,夜路如昼,天寒地曦,道树长春。
“你俩今天,都得死。”九尾天狐张开大嘴,一口咬住灵月曦,吞了下去。
冷寒枫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前一刻他还倒在地上,腹部伤口狰狞。
而此时,他就站在那里,仿佛他本来就在那里,伤口也消失不见。
身材欣长,长发披散。
他神色平静的像一潭死水,双眸之中,眼底深处有银芒闪烁。
抬脚,迈步,一步凌空踏出,脚步刚落地,人却出现在十几丈外的九尾天狐旁。
九尾天狐一愣,随之愤怒,锋利的狐爪猛地拍下,带起一阵罡风。
只是这次冷寒枫没有逃,微微一侧身体,距离把控的刚刚好,狐爪贴着鼻尖砸在地面上。
狐爪带起的罡风撕裂了冷寒枫的兽皮衣服,九尾天狐愤怒之下连续迅速挥舞巨爪。
冷寒枫脚步虚晃,在方圆一丈范围内来回走动,看似惊险,实则每一次都毫发无伤,脚下没有半分凌乱。
冷寒枫银瞳下的世界被分割成了一个个银色的小方格,每个小方格看似独立,却又紧密相连。
突然,冷寒枫脚步一顿,左脚轻移半寸,避开脚下一条被巨爪力道震出的蚯蚓。
猛然间,银芒大盛,疾速扩散,无边无际,将整片森林都囊括进银色的世界中。
冷寒枫忽然觉得狐狸的动作好慢啊,慢吞吞的让他有些不耐烦了。
于是右手双指并指如剑,向斜上方轻轻一划,银色的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一道璀璨的银光划开九尾天狐的脖颈,而后去势不减,沉沉的冲破森林,飞到遥远的天空中,消失不见。
九尾天狐庞大的身躯‘轰’的倒地,狐狸脑袋滚出去很远,脖子上的断口处平整的没有一丝多余。
眼中银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
冷寒枫摇晃了几下,但他知道他暂时还不能倒下。
刚才的一瞬间,银芒笼罩整个森林,他发现两个方向的两股势力正向自已赶来。
与之前感知到的相差不多,一方身穿黑衣,人数很多,一方身穿灰衣,人数两人,他们的目标很明显都是自已,按照冷寒枫的大致估算,用不了多久他与两方势力就能会面了。
“怎么可能,你竟然也是三境,这…”
九尾天狐断掉的脑袋竟然还能开口说话,只是还没说完就被冷寒枫打断。
“废话真多,安心等死吧。”
边说边钻进九尾天狐庞大的身躯里,扒拉着寻找灵月曦。
九尾天狐满心不甘,它怎么也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它是九尾天狐,是天地间的第一只精怪,是天之骄子,诞生之时便是二下叶第二境圆满,又吞了奇果,正式迈入下叶第三境铸魂境,完全可以打破自身的命运,只要成长起来必然会成为这方天地的强者,凌驾于众生之上。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九尾天狐渐渐的没了生机。
“还好还好,洗洗还能用。”
冷寒枫把灵月曦从九尾天狐胃里拖出来,月曦小脸憋的发紫,浑身粘液,但好在只是精神力透支,晕了过去,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发生过,睡上几个时辰就会没事了。
幸亏九尾天狐比较着急,直接咽了下去,要是咀嚼一下尝尝味道…
冷寒枫在狐狸身体旁边点起了一堆篝火,把灵月曦晾干后放到狐狸的皮毛上卷起来。
太阳马上就要熄灭了,夜晚即将来临,放到以前冷寒枫是很少在外面的过夜的,夜晚毕竟是野兽频繁出没的时刻,但现在,冷寒枫觉得两队人来势汹汹,与其回到‘破晓’,不如在这里守株待兔,顺便恢复恢复体力。
他从旁边树上掏下一窝鸟蛋,不多,只有两颗。
埋入火堆下的灰烬中,冷寒枫长长呼了口气,来不及考虑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是否合理,他要迅速恢复体力。
闭目养神,不多时就听见火堆灰烬中有细微爆裂声传来,于是拿着木棍扒拉开灰烬,找到两颗熟透的鸟蛋,留下一颗放到灵月曦身前。
双手扒着鸟蛋外壳,兴许太烫,也或许是鸟壳与蛋液黏连的太结实,过程并不顺利,于是冷寒枫简单擦拭一下,连带着鸟壳一起丢入口中。
‘咯吱’‘咯吱’囫囵嚼碎咽下。
远处传来细微的声音,冷寒枫映照在月光和火光下的脸庞微微一笑。
守株待兔?那不是自已的风格。
主动出击才是!
仙灵山上,莫心已抵达山顶。
突然间,羽林宗第三派派主白栾脸色一沉:“莫心,盘膝坐下,中正安舒,气沉丹田,无根无级,万法自然。”
几个呼吸后,莫心长呼一口气:“师尊,我好像…踏入下叶第一境了。”
白栾眼神阴霾,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个长长的檀木盒子,打开之后,盒子内有九条蚕虫,一白八黑。九条小虫扭扭捏捏,充满生机。
此虫名为‘一体虫’,由羽林宗宗主羽尘寻找炼制,共有九九八十一只,每九只为一组,每组蚕虫都是一白八黑共担寿命,白虫死则八只黑虫同死,在灵气枯竭,不能神念传音的时代多被用来传递消息。
“我与八位师兄弟约定,不论是谁遇见第一头精怪,就发出消息,捏死蚕虫,困住第一头精怪。”
“然后掌门师尊会带着你我二人赶去,击杀精怪,由你成为‘开门者’打破天地制约,释放天地灵气。”
白栾仔仔细细的再看了一遍盒中蚕虫。
“可现在八只蚕虫生机勃勃,灵气就已经复苏了,这是为何?”
莫心背着的大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这一刻,灵气彻底复苏,降临大地。
白栾眼神凌厉,隐隐有怒气迸发。
“无外乎三种情况罢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白栾和莫心连忙跪倒。
“拜见师尊(师祖)”
男子缓步而来,从仙灵山最高处的洞府走出,他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一头长长的黑发中夹杂着几缕白发,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