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除了花依澜,其他人的心情都不错,就连出发时满腹怨言的朝臣们,经过一路上的长途跋涉,此刻也全都兴致勃勃的坐在车架上看着周围的景色。
是的,车架上。
容小小还是看他们不爽,所以马车什么的,一律取消,给一个车架子就不错了。
朝臣们一开始还觉得有辱斯文,宁愿两条腿步行也不愿坐在车架上任人围观。
可惜这种坚持没超过三天,年龄较大的就先受不住了。
五天后,所有朝臣都灰溜溜的爬上了车架,黑着脸面对众人。
容小小掀开车帘看了看,冷笑着又将车帘放下了。
惯的臭毛病!
队伍行进算的上浩浩荡荡,毕竟是天子出巡,各地的县衙都提前收到了消息。
这段时间,各个县衙内忙的是昏天暗地,街道上的混混都收到了风声,这段时间安分的不像话,就怕自己撞上了风口。
这时可不同往日,真要撞上去,那可就不是打几板子能解决的事了。
说是去探查蒲州地宫的事,其实就是游山玩水。
朝臣们也算是看出来了,德宗就是想出来玩,压根也没把蒲州的事放在心上。
褚强威听说皇上要亲临,这段时间几乎把蒲州折腾的底朝天。
眼瞅着蒲州就要好起来了,这个时候谁要是敢挡他的路,他蒲州褚氏和对方没完!
褚强威确实是喜欢自己的家长,但那不代表他就不想往上爬。
因为蒲州荒地的事,朝堂上对蒲州的官员派遣一向慎之又慎。
褚强威就算想要调走,那也得要找到能代替他的人。
更何况,他想调走是想往上爬,若是降级调走他还不如就呆在蒲州发展呢。
眼下,蒲州荒地眼瞅着就解决了,甚至还变成了一个大惊喜。
只要他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皇上来了正好检收成果,那他还有不升官的可能?
褚强威干劲十足,而蒲州百姓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每日都要打扫街道不说,遇到路面不那么平整的土地,更是叮当五西的一顿修补。
短时间内想让皇上知道他们蒲州百姓的真善美,那是不可能了,但是第一印象必须要留好!
德宗还不知道蒲州太守和百姓们为了迎接他,差点就将城墙街道拆开重新建一遍。
他正在想方设法的摆脱朝臣,准备带着儿女去前面的郡县好好逛一逛。
奈何,朝臣们早就看出了德宗的打算。
这不废话?
任谁被德宗用同样的借口忽悠两三遍,还能猜不出德宗的意图在哪,那他们这些朝臣也不用在官场上混了。
德宗说的嘴巴都干了,朝臣们依旧只是咿咿呀呀的应着,没有一人付出行动。
德宗急了:“你们应了倒是去做啊,杵在朕面前做甚!”
朝臣们不慌不忙的只是自家下人去执行德宗的命令,也就是去湖边摘个树枝,水里捞个鱼啥的,没什么难处。
一开始,德宗这样说的时候,秉着多表现的原则,朝臣们都是自己去的。
可是当他们兴高采烈拿到东西回来后,面对空空的马车轿厢时,朝臣们觉得自己的一片痴心错付了。
当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两次之后,朝臣们悟了。
皇上哪里是想要看看周围有没有稀奇物件,分明就是想把他们支走自己趁机开溜!
所以,当德宗再一次用同样的理由想要把朝臣们忽悠走时,突然发现他的招数没有用了。
容舜珩在后面看的抓耳挠腮,他好不容易能出宫玩玩,这才去县城内逛了两回,难不成就要失败了。
“父皇。”容舜珩拉着德宗的袖子拽了拽,“您快想办法啊!”
德宗一把扯回袖子,瞪了小儿子一眼。
他不是正在想吗!
德宗很想去前面的林郡,他都听说了,林郡郡城里面好玩的可多了,还有可能看见外国番邦之人。
林郡作为商道的中转站之一,纵然比不上凉州州府,但在其余郡城中那也算的上繁荣。
最重要的是,林郡与凉州离得并不远,因此凉州若是出了什么好东西,最多不超过半月,林郡内荣安商行就能上架新品。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蒲州,若是特意走一趟凉州就有些绕远,德宗再怎么想要游玩也不可能让队伍偏离路线。
因此,林郡就成了德宗非常想去的目标。
他可听小小说了,凉州最近新研制出的软糖可好吃了,还有三轮车,碰碰车,螺旋飞车……听着就很好玩。
他还想去吃火锅,麻辣烫,炸串,还有奶茶冰淇淋!
他在宫里只有夏天的时候才能吃到,福禄怕他吃多了肚子疼,一天就只让他吃一碗!
那么好吃的东西,一碗哪里够哦!
更何况现下天气转凉,宫里早就不给他做冰饮了。
德宗想这一口都想疯了。
他一个皇帝,谁能相信他想吃一口冰的都得经过身边人的同意。
所以,林郡郡城他必须去!
那里面可有一家饮品店,全年无休的那种!
他今天必须吃到草莓巧克力冰酥酪!
德宗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朝臣,气的首接吩咐:“朕不要他们拿的,朕就要你们自己去摘,要是不去就是抗旨!”
“信不信朕打你们板子!”
朝臣们抽了抽嘴角,这是演都不演了呗。
朝臣们默默的挪着步子,慢腾腾的往远处走。
德宗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被曝光了,哼了一声迅速将身上明黄色的龙袍脱下递给福禄。
福禄抽着嘴角看着德宗现下身上那身靛青色的长袍,那是今天早上他亲眼看着德宗套在龙袍底下的。
容舜珩和容临沂有样学样的将身上的皇子服一脱,看见福禄手上捧着的龙袍后,就手上动作一拐,塞进了寿喜的手里。
寿喜嘴角抽搐的看着手中两件皇子服,再看看福禄手上的龙袍。
要不说是父子呢,想法都是一模一样的。
德宗和容舜珩、容临沂下了马车,眼睛立刻往后看去。
容小小正好从车厢里出来,君不离取代了海棠的位置,伸出手将容小小牵下来。
容舜珩夸了一句:“金童玉女!”
德宗哼哼道:“他算什么金童!”
容舜珩和容临沂瞬间住了嘴。
随着容小小长大,德宗对君不离的态度那可真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
德宗恨不得回到容小小八岁那年,他一定拍死那个举办宴会的自己。
以前德宗觉得闺女迟早是要嫁人的,先找个目标好好培养着,以后生活在一起才能幸福美满。
现在,哼哼!
他闺女都要当女帝了,有什么好培养的,看上的首接弄进宫呗,谁还能说什么。
哪像现在,德宗看着容小小和君不离越走越近,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碍眼的小子,把他闺女都分走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