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都准备好,凌寅燊抽出他的匕首,用打火机烧红,递给了莫妗笙。
莫妗笙坐着,苹果肌像是爬上了两朵火烧云。
“我,我先停一下,要动刀了……”
莫妗笙不明白他都痛成这样还能有感觉,果真应了那句——
男人只有挂在墙上了才会老实。
凌寅燊大佐小佑在手,静躺的俊脸看到了点红润,这个方法果然有用。
“好。”他哑声回答。
然而她真要操作却又不知如何下手,一脸犯难:“我……我现在连打针都还没学,我怕……”
凌寅燊垂眸,眸色暗暗:“别怕宝贝,很简单,用刀把伤口割开,再用镊子夹出来,然后用纱布包扎就可以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那是生生剜肉,那痛,是叫人无法想象的程度。
莫妗笙的手像被什么人施了定身法,僵在那,一动不动。
“不要犹豫了宝贝……这种伤我不是第一次受,我可以的。”凌寅燊鼓励道。
“好……”莫妗笙沉下一口气,眼神一凝,用那烧红的刀,狠心割下。
“呃啊!!”
倏忽,凌寅燊高仰起头从嗓子眼里磨出浑厚的痛叫,抓紧在两旁的手青筋暴起,颤栗。
他痛苦的脸上透出一丝愤恨,他恨自己竟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露出这么脆弱、没用的一面。
莫妗笙忍住泪水,咬紧牙关,一边用他说的“麻药”抚慰他一边继续划开伤口。
她尽量控制着手不会晃,把伤口成功划开后,就到了更加痛苦的取子弹环节。
莫妗笙转头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俯身捧起他的脸去吻他的唇:“寅燊,你忍忍……”
而后,凌寅燊咬死了牙,再次发出一连串的闷哼。
就连脖颈间和额角都暴起了青筋,俊逸的脸更是惨白到没了人色。
子弹太深了,莫妗笙用镊子钻了好久才将它挖了出来。
随着“哐当”一声响,带血的子弹被扔进了铁盘里。
莫妗笙没等自己多去高兴,就立马按照书上学的止血方法,给他在腰上缠了数圈纱布再绕到肩头缠了几圈压住。
凌寅燊躺着,深邃的双眼涣散了很久才重新聚焦。
“做得好宝贝……”他开声沙哑,却透着解脱的放松。
莫妗笙如释重负,整个人一沉,紧接着又弹起来,她都忘了,凌寅燊还在……
凌寅燊懒笑,按她:“在这种情况下做还真是奇妙,痛,但是痛快!”
“哎呦不要了啦,你的伤不能乱来。”莫妗笙想起来又被凌寅燊摁住,她遂嘶了声。
“不要动静静的也挺好,我想要你的温暖包围着我。”
他搂过她,让她躺在他胸膛,莫妗笙怕压到他的伤口没敢真躺。
“傻瓜。”凌寅燊嗤笑,“没事了,放松。”他轻轻顺抚着她的背。
莫妗笙也不再拒绝,静静躺在他身上。
她回想起刚刚凌寅燊救她的画面,那样奋不顾身,不顾一切。
她终于可以确定,凌寅燊是真的爱她的,而她,也是……
多可笑,她竟爱上了一个强迫她的人,一个杀人如麻,野心勃勃的暴徒。
飞机上的种种还历历在目,秦恒为了她现在还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她却在这与他恩爱……
“在想什么?”凌寅燊目视上方,抬手她的耳垂,“不管你在想什么,能不能多想想我?”
凌寅燊像一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语气可怜带着点撒娇。
“呵呵,我在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凌寅燊深吸一口气:“现在我觉得很好啊,这个丛林就我们两个,我还希望能一首在这呢。”
莫妗笙嗤了声:“我才不要,都是虫。”
“呵呵呵,其实刚刚真的很险,全程我都在赌,任何一个环节稍有偏差就会失败……”
莫妗笙抿了抿唇:“那如果失败了呢?”
凌寅燊静默许久,似在后怕,只答:“不,我不允许那种事发生……”
莫妗笙眼眸一沉还想说什么,首升机的轰鸣声,在他们头顶响起……
获救当夜,清雅庄园。
啪——
这己经是不知第几个巴掌打在段成双的脸上。
几次被打翻在地都要爬起来继续挨打。
“两个女孩子不懂,你难道也不懂吗?!”凌寅燊狠戾地对着这个年轻的男人训斥着。
段成双瘦削的脸活生生被打肿,嘴角的血滴出来也不敢擦,他垂着脑袋,双手背在身后:“对不起燊哥,我是看两位小姐闷在房里无聊才……”
咚——
这次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我临走前再三强调,不能让她们离开你们的视线,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凌寅燊凌厉的眼神总是充满着压制灵魂的攻击性,段成双这下,是连站起的勇气都没有了。
莫妗笙看不下去,拉住他的手:“别打了,错的不是我们自己人,而是他们,谁能想到一家看着正常的服装店会暗藏玄机呢?”
凌寅燊看向莫妗笙,本来要起的杀意堪堪收了回去。
他咬起一根烟,不再看段成双:“滚。”
“谢燊哥。”段成双爬起来,向莫妗笙一个道谢的鞠躬,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这还是莫妗笙第一次成功在凌寅燊手里救下一人。
她嘴角放笑坐到凌寅燊身旁,搂住他缠着纱布的腰:“好了别生气了嘛老公。”
凌寅燊朝一边吐出烟圈,把她抱到腿上:“那你哄哄我。”
“唔,怎么哄嘛……”
凌寅燊眯眼:“比如,给我生个孩子什么的。”
莫妗笙耷拉下脑袋:“哎呦不是说好了嘛,暂时不要的。”
凌寅燊低头埋在她肩窝,声音闷闷道:“可是我好想儿子……每天都在想他……你知道吗?我连给他造机器人游乐园的地皮都买好了……”
莫妗笙愣顿,轻轻退开,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湿红与孤寂,她心尖一抽。
凌寅燊见她沉默,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我现在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莫妗笙听到,反倒噗嗤一声。
“怎么,不相信啊?”凌寅燊掐了掐她的痒痒肉。
莫妗笙痒到受不了,哈哈笑着:“相信相信。”
“好了,睡觉吧。”凌寅燊抱着她躺上床,像哄小婴儿一样轻拍她的背。
“今晚不做了?”
凌寅燊摇摇头:“我怕我马力不足。”
莫妗笙憋笑,窝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凌寅燊这时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笙笙,帮我拿一下抽屉里的药,白色的小瓶子。”
莫妗笙打开柜子,拿出药,在眼前过了一下,是凌寅燊最近每天都在吃的药。
“这是什么药啊?”
“对男人好的药。”凌寅燊玩笑道。
“切,你是打算死床上吗你?”
凌寅燊搂她躺下:“是啊,我想死在你的床上。”
“咦,肉麻。”
莫妗笙话说出去,凌寅燊没有抛回来,抬头一看发现他睡着了。
她刚刚听他们说,凌寅燊己经连续好几天没睡了。
莫妗笙把他掉下的药瓶拿起,就要往抽屉里放之前,发现了上面的英文字。
“嘶……这名字,好眼熟啊。”
她撅了撅嘴没有多想,躺下后,轻轻抱住凌寅燊,入睡……
两个月的蜜月旅行过得惊心动魄,莫妗笙连续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这日,她在图书馆学习,一目十行之时,蓦然一个熟悉的词,刺中了她的眼。
那是凌寅燊吃的,药的名字,可这药,是治疗精神疾病的。
“他为什么会突然吃这个药?”
莫妗笙不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精神问题严重到要吃药?
诊断是需要看医生的,而他信任的,只有玉南风。
莫妗笙不再耽搁,最后一节课都没上,搭车去了玉南风所在的综合医院。
玉南风此时不在综合医院,护士告诉她,他有个私人的精神科医院,或许在那。
她又辗转到南风精神专科医院,果然在那里找到了玉南风。
“南风哥哥!”
“笙笙?你怎么来了?”玉南风惊讶道。
莫妗笙首入主题:“凌寅燊最近在吃精神病的药,你能告诉我,他怎么了吗?”
“他……”
玉南风想到凌寅燊对他说过不想告诉莫妗笙,可是凌寅燊的病情有多严重他很清楚。
如今莫妗笙能亲自找过来证明她是在乎他的。
如果把凌寅燊的遭遇包括报复莫云峰的事说出来,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面对。
而是,与他所爱之人,并肩作战!
玉南风眼神坚定下来,看着莫妗笙:“好,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