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妗笙是很怕生的,单独跟这样一个她才认识不到两天的人吃饭,她表现的很是拘谨。
所幸那徐波能说会道又体贴入微,不会因为两人是相亲的关系就把话题往男女方面扯。
跟莫妗笙又是聊天文,又是说地理,谈吐幽默风趣,不拘小节,学识渊博又不卖弄。
让莫妗笙逐渐放下压力,敞开心扉,还主动把话题抛给他,聊得很投机。
但是唯一不足的是,隔壁好像来了一堆外国男人,讲的都是英语。
他们说笑的声音很大声,特别是有个男的,本就是个低音炮还笑得特别爽朗。
似乎还是鼓掌笑,总之吵的不行。
莫妗笙英语不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隐约听到那个男人叫了个名字,威廉。
又是熟悉的嗓音又是威廉,莫妗笙却一点也没有往凌寅燊那个恶魔身上想。
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一顿轻松愉快的晚餐进行到尾声,两人也要准备离开了。
徐波:“笙笙小姐,你等我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莫妗笙笑道:“好的。”
徐波离开后,莫妗笙听着隔壁那群男人越来越过分的吵闹声,无语地低头扶额。
他们刚刚在中途似乎还加进来一个人,就更吵了。
理论是不敢去理论的,就他们那洪亮的嗓音,不用猜都是一群魁梧的壮男。
而且肯定还喝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则忍。
扣扣扣——
包厢门被敲响,一个服务员走进来,对莫妗笙抱歉道。
“小姐不好意思,徐先生把卡给我们结账,但是我们操作失误结成隔壁的了。”
“啊?”莫妗笙愕然,“那怎么办?”
“小姐,我不会英语不知道怎么跟隔壁解释,能不能麻烦你……”
服务员年纪看上去比她还小,朴朴素素的样子像是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小姑娘。
看她畏畏缩缩的样子,肯定也不只是不会英语这一个原因。
毕竟她弄错了账,隔壁又是一群喝醉的壮汉,怕是到了那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莫妗笙抿了抿唇,想着自已起码还会些英语。
如果那群人真对她怎么样,她一个电话凌寅燊就会过来让他们跪地叫爹。
所以,她决定帮这个忙。
“好,给我吧。”莫妗笙接过账单和银行卡。
在心里反复默念英语话术走到隔壁的门口,再三做了心理建设,才伸手敲响那门。
里面吵闹,他们似乎没听见,莫妗笙和身后的服务员对视一眼,鼓起勇气再次敲响。
啪嗒——
门开了。
“什么事?”一个外国男人冷声问。
莫妗笙一个发怵,用英语磕磕绊绊道:“先生,服务员把我们两桌的账算错了,能不能麻烦您帮忙处理一下。”
男人面无表情,没有立刻回应她,朝后退了两步跟她说:“进来吧。”
莫妗笙和服务员一起走进他们的包厢,一进去,酒气和烟味就扑面而来。
其中还有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这间包厢比他们那间大的多,还有沙发和几乎占满墙壁的液晶电视。
莫妗笙跟在男人身后走到餐桌前,高大的身影挡着她几乎看不见前方是何景象。
凌寅燊眼皮半阖,有些微醺,整个人松松垮垮地仰靠椅背坐着。
偏头看过来问男人:“什么事?”
男人侧过身把身后的莫妗笙暴露出来。
一时之间,莫妗笙傻了,凌寅燊的眼睛亮了,四周沸腾了。
那一帮人称呼她什么的都有。
有叫大嫂的,有叫小笙笙的,还有叫娘的……毋庸置疑,是方祖那个神经。
平时跟沐软软如胶似漆的他今天都没有带她来。
这里整个就是一个雄性荷尔蒙爆棚的饭局。
莫妗笙想逃,但脚根本不听她使唤,像是在原地扎根了一样。
凌寅燊两边嘴角高高抬起一个不露齿笑,张开双手示意她投入他的怀抱。
莫妗笙暗自喟叹着造化弄人,一步一顿地走到他面前,被他搂着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凌寅燊带着酒气的俊脸靠近她,在她嘴上一吻,四周一片震耳欲聋的起哄声。
那服务员都呆住了,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凌寅燊点了点莫妗笙的鼻子,在她腰上爱不释手地摸:“你怎么会在这?”
莫妗笙纤长如羽扇的睫毛塌着:“我,我跟同学下了课来这吃饭。”
凌寅燊喝醉了,莫妗笙表情不自然他也没注意看,也就信了。
“所以怎么找过来了?听到老公的声音了?嗯?”他嘴角噙笑又吻了一口。
就像是触发开关一样,旁边的起哄声也很配合地又来了一下。
莫妗笙双手搅在一起,嗫喏道:“不是……是服务员算错账了,我都不知道你在这……”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声若蚊蝇,心里担心着,徐波回来看见她不在该怎么办。
要是他找过来……
凌寅燊揉了揉眉心:“是用谁的卡结的?”
“唔,同学的……整整结了一万八呢。”
凌寅燊挑目看向一旁呆站着的服务员,“银行卡拿来。”
“在我这。”莫妗笙递给他。
凌寅燊轻笑接过,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脸贴在她头上,当着她的面解锁手机。
密码是0101。
打开手机银行,给那张卡的卡号转了18888,又拿出自已的金卡伸手递给服务员。
“把隔壁那桌结了。”
“好的先生!”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那年轻的服务员如释重负,笑得花枝乱颤跑了出去。
“我得先走了,同学在等我。”
凌寅燊用脸颊轻轻她的小脑袋,稀罕得不得了:“不亲一下老公再走?”
“亲一个亲一个!”方祖叼着烟抬高双手边拍边呐喊。
其他人都整齐地跟上,连翩翩公子威廉也跟着他一起闹腾。
莫妗笙被这哄声推着走,不照做都不行。
她嘟嘴转头快速印在他嘴上,要退开之际,凌寅燊快她一步用大掌按住了她的后脑。
“bravo!”方祖欢呼着,使劲鼓掌。
一吻结束,凌寅燊凑到莫妗笙耳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气声说:“好想*你……”
莫妗笙身体一僵,他不会要在这……
凌寅燊哑笑:“回家等我,嗯?”
莫妗笙剜了他一眼:“色鬼。”
“呵呵呵……去吧。”凌寅燊送她站起,放她离开。
莫妗笙不去搭理冲她告别的方祖他们,踩着碎步一刻不停地离开了这兽群。
“笙笙小姐,你刚刚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
莫妗笙走到一楼看见因为找不到她正准备打电话的徐波。
“哦,刚刚碰见了熟人,我们快走吧。”
莫妗笙面如寒霜,以生死时速推着他离开,害怕晚一步,徐波就要命丧于此。
等走出饭店后,莫妗笙对徐波说:“学长,谢谢您今天的款待,这里离学校近,我坐公交就能直达,您回去慢点,我先走了!”
“诶笙笙小姐!”
莫妗笙没等徐波说什么就急匆匆离开。
徐波目送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痴叹:“真是个美人儿啊……什么时候才能一亲芳泽……”
他还在陶醉,一通电话打来,他看到来电显示,笑容全无,接起来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又干嘛?”
“阿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对面,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啧,不是跟你说了应酬嘛。”
“早点回来嘛,我妈今天又问我了,说我们都谈六年了,什么时候结婚……”
女孩的语气听上去满是卑微。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徐波挂断电话,嘴里咒骂了声,“啰里吧嗦的臭婆娘。”
这薄情的样子跟刚刚面对莫妗笙时的判若两人。
莫妗笙回到出租屋,想到一会儿那混蛋就会来,提前洗了个澡,等着他。
一片黑暗里,只有电视发着微弱的光亮,莫妗笙屈着膝盖侧窝在沙发上,抱着皮皮。
“皮皮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双目迷茫,嘴里无意识的絮絮着。
须臾,楼道传来了一连串动静,男人醉醺醺的声音响起,莫妗笙蹭的坐起身看向大门。
那个混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