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你不要试图为你妈妈遮掩，她是个识时务的女性，已经承认了她就是仙人掌！”
南乡小雄不兜圈子，直接抛出了林月如的供词。
唐菁衣气急败坏地说：“莫名其妙，你妈才是仙人掌，你们全家都是仙人掌！”
南乡小雄皱起了眉头，嫌弃地说：“这么粗鲁的女人，原桑竟然要陪她一起坐牢，真是鬼迷心窍啦！”
“你说原秋生吗？他也在？”
“不，是上次的事，今天你不要心存侥幸，涉及秘谍事太大了，谁也救不了你，哦，救你的只有你自已，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我会为你争取宽恕！”
难道林月如真的招供了？唐菁衣不相信，但南乡小雄那笃定的样子又让她不敢坚信，林月如身材娇小，性格温婉，挨不过日本人的酷刑也是极有可能的，如赵一曼那样的奇女子，世上又有几人啊！
唐菁衣心灰意懒地说：“我本来也没什么秘密，都可以告诉你，但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们学校的课程表吗？”
“唐小姐还真是幽默，不过我很欣赏，我最讨厌的是别人跪在我的面前求饶，那么我们开始吧，你知道你妈妈是中国特工仙人掌吗？你不要愤怒，仙人掌是代号，并不是什么骂人的话。”
“我妈妈和我们分开了十年，没有满洲国之前她就走了，对她算不上很熟悉，我知道的她，就是个知道错了又回归家庭的女人，每天只看到她买菜、做饭、熬药、洗衣，和特工没半点联系，不知你们怎么给她扣上的这顶帽子。”
南乡小雄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不奇怪，谁都不会上来就承认，更多的人都喜欢受了刑再坦白一切，好像这才是正确的程序，林月如女士也是一样，她刚才还求我们转告你，别说谎，免得受苦！”
唐菁衣还以轻蔑的眼神：“多少冤案都是屈打成招，你们喜欢这种方式，就给我也来一套吧，到时候我也乱说一气，包括你们特高课有我的同伙都告诉你！”
南乡小雄竖起警觉的耳朵：“特高课有你们的人？你想说谁？”
“抱歉，在这儿我最熟悉的就是你，想不到别人！”
“胡说！”南乡小雄拍了桌子。
“不胡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你们满意，是你们在和我胡搅蛮缠好不好？”唐菁衣不怕激怒他们，大不了走一遍英雄走过的路。
女警秋子停下记录说：“你很幸运，是南乡君对你讯问，他是一位在法国长大的绅士，如果换做别人，不会有这样的态度！”
已经要爆发的南乡小雄脸色缓了缓说：“好吧，问你知道的问题，今天为什么去车站，为什么和林月如分开，之后又去了哪里？这个回答起来不难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想去奉天玩几天，我家里不同意，我妈给我劝了一道才给我劝回来，说是要去滨江大百买点衣服，结果半路又改了，要去北马路的大市场买，我嫌北马路的东西太便宜不想去，结果她老人家倒生气了，提前下了车，我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所以我自已又转到滨江大百逛了逛，就这样子啊！”
唐菁衣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南乡小雄的疑问都回答了，当然，这也是事先和林月如统一过的说辞。
南乡小雄不会轻易相信，追问道：“谁能证明你去过滨江百货？”
“没人，但我刚买的东西你可以去查。”唐菁衣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晃了晃。
南乡小雄接过钢笔：“华孚笔，为什么不用我们日本的笔？”
“太贵了买不起。”
“你要是好好答话，我可以送你一支，这支笔我要让人拿去查证，若是属实很快就还给你。”
南乡小雄和秋子暂时停下了对唐菁衣的讯问。
南乡小雄叮嘱秋子拿着钢笔去滨江百货核实，自已走进了一号讯问室，主审官加藤贯一正问到词穷，见南乡小雄进来，探询地看着他。
南乡小雄把秋子做的讯问记录交给加藤贯一，又顺手拿过他们的笔录，两人看过后相视一笑，有些无奈。
对面坐着的林月如神态自若，像是被邀来做客的，安静地等着他们忙完了自已的事再来招呼自已。
南乡小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对林月如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林月如，刚才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想必你也听到了，你的女儿还是个学生，请原谅我不得已用了些手段，但得到的收获让我歉疚的心理有了平复，她已经指认，你就是代号仙人掌的特工！”
林月如被加藤用相似的手段已经盘问过，此时有些疲倦地说：“你们可以说我是仙人掌，也可以说我是任何一种花花草草，只希望你们放过我的女儿，她真的就是个任性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如果说出了什么你们想要她说的话，那一定是被你们吓傻了。”
“你要是合格的母亲，就说出你的错误，救出你的孩子！”
南乡小雄威慑地看着林月如，他的官职比加藤高，有他来接着审，加藤乐得轻松，他把椅子往书记员那里挪了挪，尽量偏离居中的位置，以表示自已的让贤。
“我因为和先生感情不和，跟别的男人离家出走，这事一直让我很痛苦，对孩子的思念折磨了我十年......”林月如娓娓道来。
南乡小雄打断她：“我对你的家事没有丝毫兴趣！”
林月如一脸内疚地沉湎在往事中：“这是我犯过的最大的过错，除此，我不知道该检讨什么？”
“我要你说出谁是君子兰，把他供出来，你们母女都能获得自由，不然都得死！”南乡小雄把五指一合，做出掐死一只兔子的动作。
林月如认真地想了想，犹豫着说：“我前两天被叫去警察局问话，看到他们那里有一盆花，像是君子兰。”
“不要给我装傻，我说的是人，国民党的高级特工，一个很厉害的人，代号是君子兰，他在哪里？”南乡小雄咆哮起来。
林月如茫然地说：“国民党的人我不认识谁呀，要说最厉害的人？我听人说过一个，但他是不是什么君子兰我真不知道！”
南乡小雄两手一撑桌子站了起来，身子前倾像是要吐信的毒蛇：“说出他的名字！”
“蒋介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