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东北,外五线的一个小乡村里。
我叫杨念,此刻在一个土房的小院子内,光着腚坐在地上玩泥巴的就是我,没错了!
我听大人说,原本我可以住进城里的楼房的,但是……
无良的开发商卷钱跑路了,房子烂尾迟迟没有交付,父母出于照顾我,索性在村子里已经搬走的人家手里买了这么个土房,就连买土房的钱,也是跟乡亲父老借的。
也就是在今天,母亲接到了一个噩耗,父亲在种地时不小心从车上掉了下来,农村的那种拖拉机,除了喇叭不响,哪哪都响,除了刹车不灵,也就没别的缺点了。
只不过此刻对于我来说,眼下玩泥巴才是最大的乐趣。
只是,从中午玩到晚上,泥巴都硬了,父母还是没有回来的打算。
也不知道是玩累了,还是饿昏了,直接躺在了地上,睡着了!
幸亏此刻是春天,微风拂过脸颊,伴随着阵阵鸟鸣,睡着了。
当他迷迷糊糊的被吵闹声惊醒,朦胧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人。
炕上一个老太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倾诉着:“哎,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他俩就这么走了,丢下个孩子给我,还有那么多的饥荒,以后可咋活啊!”
这是我奶奶,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他了,从小就不待见我,总是以抱我的名义,在我大腿里子狠狠的掐上一把,可能是村里的风言风语传的吧,因为他们总说我不是我爹亲生的。
这时,坐在地上板凳上,叼着烟卷的老头发怒了:“哭哭哭,就知道哭,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先把杨福出了,赵月的事之后在说吧!”
奶奶委屈的看着我:“你说这孩儿咋整啊,当妈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这时,村里的村民开始议论起来:“就是就是,哪管你把孩子领走,或者你在找一个呢,就这么跑了,真不是东西。”
“我当初就说了他俩不行,你们还非得让他们在一块儿,我说准了吧,不听老人言。”
“老嫂子,你也别哭了,儿子没了,这不是还有孙子呢吗,你呀,把孙子抚养好以后也能给你们养老送终!”
奶奶一听这话炸了毛:“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的替别人养孩子,我可不管,你们爱管整你们家去,给你们养老送终,还有这个房子当初是我张罗钱买的,也得归我。”
村里人都被沉默了,只能把可怜的目光看了看炕上的杨念……摇摇头,出去准备父亲的葬礼了。
父亲的葬礼简单而仓促,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死亡似乎也成了一件不那么庄重的事。棺材入土,黄土掩埋,一切尘埃落定,哼死的不停灵,直接入土为安!
等众人都散去,杨念的哭声从土房子里传了出来。
就这般一直持续到后半夜,隔壁的邻居可能是被吵的睡不着觉,也可能是于心不忍,索性把杨念抱了过去,简单的弄了点油茶面给他吃下,哭累的杨念深深的睡了过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杨念在邻居家的照顾下勉强生存着。奶奶偶尔会来看一眼,但眼神里依旧没有慈爱。
杨念开始意识到自已的处境,小小的他心中渐渐生出一股倔强。他看着村里的孩子们上学玩耍,眼中满是渴望。于是,他开始跟着村里的孩子偷偷跑到学校周围去看。
跟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发小,火心……
而火心的父母,正是抚养杨念的人家,至于他们的名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村里人管火心的父亲叫火三……母亲叫二姑娘……
二人躲在学校周围的柴火垛上,也就是玉米秆堆成的,留着烧火用。
淘气的爬上柴火垛,看着学校里疯跑的,扔沙包的,踢皮球的,弹溜溜的,扇纸片的,跳皮筋的,别说多羡慕了……
只不过一阵沙沙的响动吸引了杨念的注意,当他向下看去时,愣住了!
赶紧扒拉着一旁正看的津津入味的火心。
“啥……啥玩意啊,耗子?”
火心也一脸懵的不知脚下的是何物,只是一个个站直了身子,向上仰望,密密麻麻的几乎有百十来只……
杨念有点害怕,声音带着颤音:“咋……咋整啊。”
火心胆子还是比较大的,直接推掉一捆玉米杆掉在地上,吓得那群小东西向后散开。
火心高喊一声:“跑!”然后撒丫子就撩。
杨念也学着他的模样,跳了下去,使出吃奶的劲跑了。
只不过,这时杨念可能是被吓到了,竟然奔着自家土房子跑去了,而火心却是向一旁的家里跑去。
看着身后密密麻麻一大片跟过来的东西,二人鬼哭狼嚎的声音在村子里传开了……
只不过,杨念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那群东西全都直勾勾的站在那里,好像是被什么吸引了过去。
一时有点好奇,便凑过去查看,位于村子中间的一户人家是养殖大户,门口放着最起码几十个笼子,而笼子里边的东西,直到长大才知道叫什么。
那群东西就跟笼子里的狐狸,还有貂,蛇以及门口拴着的两只咆哮的大黑狗对视。
还时不时歪着小脑瓜看向张望的杨念……
此时,二姑娘领着火心站在大道上喊了起来:“杨念,快回来,还敢看,我揍死你!”
杨念赶紧转头就跑,跟着娘俩一块回了家,只不过……二姑娘嘱咐二人不要出门,便向村东头的阴阳先生家里去了。
过了很久很久,火心眼珠子乱转:“走,咱俩藏地窖里去……”
地窖在屋里,掀开上边的盖子俩人就钻了进去。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强烈的捂巴味,这是泥土发潮与土豆生芽烂掉的混合气味~
一个人的身高还够不到顶部,所以,杨念骑着火心的脖子,将盖子盖住!
过了许久~
二姑娘咆哮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敲打声怒吼起来:“你倆去哪了,赶紧给我出来!”
听着那敲打声,二人的屁股一紧,很显然那是埽梳噶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