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破晓,安定城的街道还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晨雾中,平安便已悄然离开了这座繁华的城池。他的步伐轻盈,行走在寂静的林间小道上,晨露轻轻打湿了他的衣角,但他却毫不在意。一路上,他穿过葱郁的森林,跨过潺潺的小溪。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平安来到了一个隐秘的水潭。水潭四周被青翠的山石和茂密的树林所环绕,清澈的潭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晶莹的波光,水面上偶尔有几片漂浮的树叶轻轻摇曳,宛如一幅静谧的山水画。水潭的中央,几尾鱼儿正悠然自得地游动,偶尔泛起几圈涟漪,为这片宁静增添了几分生机。
平安站在潭边,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既然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不如借此机会好好吃一顿。”他缓缓抬起右手,内力凝聚在指尖,随着他手指轻轻一动,一道锐利的剑气猛然射出,正是六脉神剑的精妙剑法。那道剑气犹如无形的利刃,瞬间划过水面,几条肥美的鱼儿毫无反应便已被斩断水流,随即浮上水面。
平安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收获,微微一笑,随即将鱼儿捞上岸边。他从行囊中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熟练地将鱼鳞刮去,剖开鱼腹,去除内脏。随后,他在溪边清洗干净,将处理好的鱼放在一旁,开始准备烤鱼的工具。
他在附近捡来几块干燥的柴火,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烤架。然后,他从行囊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香料:盐、花椒、孜然,以及一些特殊的草药。这些草药是他在路边一个摆摊的行脚医生处买的,虽然不起眼,但在烤鱼时却能带来独特的风味。
平安将鱼身切开几道口子,均匀地撒上盐和香料,再用树枝将鱼身固定在烤架上。随后,他用火石点燃了柴火,火苗渐渐升腾,散发出温暖的光芒。鱼肉在火焰的烘烤下逐渐变得金黄,阵阵香气随之飘散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的味道。
平安坐在烤架旁,时不时地翻动一下鱼身,确保每一面都能均匀受热。香料的味道与鱼肉的鲜香混合在一起,让他不由得食指大动。他轻轻撕下一片烤好的鱼肉放入口中,鱼肉鲜嫩多汁,伴随着香料的微辣与草药的清香,口感极为丰富。
平安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自言自语道:“这江湖路漫漫,不管遇到多少风雨,有这样的美食相伴,也不失为一种享受。”他继续品尝着自已亲手烤制的美味,心情愉悦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在这寂静的水潭旁,平安暂时抛开了江湖的纷争与杀戮,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烤鱼的香气在微风中飘散,仿佛与这片大自然融为一体,让人忘却了世间的纷扰与喧嚣。
正当平安悠闲地享受着烤鱼的美味时,一股微风忽然从他身后掠过,带来一丝异样的动静。平安微微一侧头,便见一位老叫花子循着香味,轻轻落在水潭边上。只见他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烤鱼,口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嘿,小兄弟,你这烤鱼可真香啊!老叫花可忍不住了,非得尝上一口不可!”
这老叫花子一身破旧的灰色布衣,衣衫褴褛,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形瘦削,骨瘦如柴,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仿佛历经沧桑的老树皮一般。他的头发杂乱无章,几缕白发从头顶垂下,双眼却炯炯有神,透出一股精明与狡黠。尽管外表邋遢,但他那灵活的身形和锐利的眼神,显然不是普通的乞丐可比。
老叫花子目光从烤鱼上转移到平安身上,嘿嘿一笑,拱手说道:“老叫花我行走江湖多年,名号叫‘醉月老怪’,平日里没啥爱好,就喜欢东跑西窜,四处寻些好吃的。今日循着这股香味找来,没想到竟遇上小兄弟你这样的人物。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老叫花也不客气了,想请小兄弟你帮个忙,给我这鱼也下点调料,如何?”
平安看着这老叫花子不由得笑了笑,点头道:“醉月老怪?名号倒是有趣。既然是老前辈开口,区区调料而已,自然没问题。”
醉月老怪听到平安答应,顿时喜上眉梢,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随即身形一闪,几乎没看清动作,他便已掠到了水潭边上。只见他手指如电,凌厉地刺入水中,顷刻间便抓住一尾肥鱼,鱼身在他指尖轻轻一旋,便准确无误地飞向平安身旁的烤架,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紧接着,醉月老怪再度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已回到平安身旁,动作轻盈得如同一只猫,根本看不出一丝老态。
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将其快速烧焦,再用火炭轻轻一刮,将烧焦部分去除,露出干净的木质。然后他灵巧地用树枝穿透鱼身,架在火上烧烤,动作娴熟而精准,仿佛做过无数次一般。
平安见此,不禁暗自佩服这老叫花子的身手,同时也更加肯定眼前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于是,他从行囊中取出一小瓶香料,均匀地撒在醉月老怪的鱼身上,淡淡的香气立刻随之飘散开来。
醉月老怪闻到香气,顿时食欲大增,连连点头称赞:“好香,好香!这味道真是绝了,小兄弟果然是个高手,不光武艺了得,这烤鱼的手艺也是一流的。”
平安轻笑一声,淡然回应:“不过是些江湖小技罢了,醉月前辈见笑了。”
醉月老怪目不转睛地看着平安烤鱼的手法,忍不住啧啧称奇,随即乐呵呵地说道:“小兄弟,看来你这烤鱼的功夫可真是练到家了啊!我这辈子吃过的鱼也不少,别看我一身破衣烂衫,可在这吃鱼的道道儿上,可没人敢说能比得过我!”
他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树枝,目光闪烁着回忆的光芒:“你别看鱼这东西普通,烤起来可大有学问。鱼身的鳞片要处理得干净,鱼腹里的杂物也得彻底清理,否则腥味残留,便毁了这鱼的鲜美。至于烤鱼的火候,那就更讲究了,火不能太猛,容易把鱼皮烤焦,但也不能太小,否则肉质发柴,缺少了那股鲜嫩的口感。我这人啊,最喜欢在烤鱼的时候撒上一点花椒粉,再加点陈皮末儿,这样烤出来的鱼不仅去腥,还有一股特别的香气。”
醉月老怪越说越兴奋,眼中满是食欲的光芒,接着又道:“你这香料倒是齐全,看得出你也是个讲究人。你这鱼撒上香料,经过细火慢烤,那味道,啧啧,我光是闻着这味儿,就已经忍不住了!”
平安听着老叫花子的讲述,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老前辈果然是行家,您说的这些,我也深有同感。烤鱼不仅要讲究火候,香料的搭配也是关键。像这次我用的香料,其中加了几味山间采来的野草,能更好地提升鱼肉的鲜香。这鱼烤到五六分熟时,要时不时地翻动,保持均匀受热,这样才能保证外焦里嫩,肉质鲜美。”
醉月老怪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随后他忽然话锋一转,哈哈大笑:“小兄弟,看来你不仅烤鱼有一手,对于烤鸡、烤鸭这等美食也定然不陌生吧!我这人啊,吃过的美味还真不少,但最让我难忘的,还是当年在大凉山下,一位老猎户烤的那只野鸭,外酥里嫩,油脂四溢,简直是一绝!”
他边说边咂巴着嘴,仿佛回味无穷,随即转头问道:“对了,小兄弟,咱们这顿大餐,要是再来点酒,那可就真是美上加美了!你身上可有好酒?”
平安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抱歉,前辈,我身上并没有带酒。”
醉月老怪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可惜,可惜!这美味当前,却没得好酒相伴,实在有些遗憾啊。要不是我的酒瓶子前些日子被人打碎了,这会儿倒也能拿出来与你共饮一番。唉,看样子这酒瓶子还得重新去买一个!”
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干瘪的酒囊,脸上露出一副嘴馋的表情,仿佛已经在心中盘算着下一顿要喝上什么美酒。接着,他目光一转,忽然笑道:“不过,有鱼吃也算不错,酒嘛,等下次再说,今天咱们先把这鱼给享用了!”
平安看着醉月老怪那副惋惜又馋嘴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老前辈倒真是个有趣的人物。”他将火上的鱼轻轻翻动了一下,香气顿时更浓郁了几分。
最后,平安将一抹香料均匀地撒在烤得金黄的鱼上,火焰微微跳动,鱼皮在炭火的烘烤下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油脂缓缓渗出,滋滋作响。醉月老怪早已按捺不住,目光炯炯地盯着那烤鱼,脸上满是期待。
“开吃,开吃!”醉月老怪迫不及待地喊道,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