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大顽主白双河扯着嗓门,不顾脸上淌的血,尥蹶子撞出门,还不忘扭头看了一眼刘克勤。
他匆匆一瞥,看见刘克勤从兜里摸出一盒白牡丹,磕出两根,散给李镇国与赵卫都。
然后搬了一张红木椅子,二郎腿,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静等警察。
“哥们儿,哪个大院的。”?白双河捂着血脸,跑出莫斯科餐厅的时候,抬声问着刘克勤。
刘克勤嘴里吐着烟雾,瞥了白双河一眼,“滚蛋。”!
莫斯科餐厅里,倒塌的座椅,散落的银质餐具,以及被揍趴下的人,还有冲进来的民警。
腿脚好的,该跑的也都跑了。
跑不了的,都是被刘克勤这仨犊子,揍的爬不起来的。
茬架的这两伙人,都记住了刘克勤,下手又重又狠,压根不知道北京城,还有这么猛地犊子。
即便遇上拿枪的警察,照样稳坐在“老莫”里面,那叫一个“”。
“双手举起来。”警察手里拿着五西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朝着脚下。
被刘克勤揍趴下的混混儿,抱着脑袋,眼神往上面翻,都想知道,眼前的仨人,是哪路神仙。
“这地儿,是你们茬架的地方嘛。”片警看他们仨人也不反抗,从武装带上摘下手铐。
刘克勤伸手摸兜,民警拿枪的枪口,瞬间对着他,只见刘克勤掏出外三分局的工作证。
“兄弟,自己人。”
带头的警察接过他的工作证,又对比了一下照片,淡笑道。
“怎么茬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当刑警也不该茬架啊。”
“而且,还是在老莫,你知道这地儿多敏感。”
刘克勤收回自己的工作证,环顾西周,被揍趴下的混混儿,还躺在地上,时不时的惨叫两声。
“我跟我俩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来这儿开洋荤。”
“吃饭吃到一半,又来了一伙儿人,二话没说,拿着板砖就招呼。”
“我心想,自己是个警察,不能坐视不管,先是口头制止。”
“谁曾想,这帮小兔崽子,下手一个比一个狠,用嘴根本不好使,我下手也就重了点。”
民警听完他的话,再次看向地上被揍的混混儿,“那行,这里交给我们吧。”
刘克勤点头,客气道,“辛苦了。”
他身上这股子狠人气质,让赵卫都、李镇国都暗暗咋舌,最后淡定的走出莫斯科餐厅。
刘克勤手里提着自己的工作制服,看着赵卫都推着自行车,“克勤,你真牛掰。”
赵卫都也大拇指,“兄弟!以后咱们茬架,可就合理合法合规了。”
刘克勤摇着头,“镇国、卫都。”
这俩人又看向刘克勤,只听他又说道。
“咱们都是最好的兄弟,可有些事儿我得往明了说。”
“我是在外三分局当了刑警,可犯法的事儿,我可兜不住底。”
“你俩都是保卫干事,下手得有轻重,千万甭想着,自己兄弟是刑警,杀人不犯法。”
李镇国点头,“懂。”!
赵卫都深吸一口气,也说道,“我明白。”
仨人从莫斯科饭店出来,吃了个顶嗓子眼,都打算换着推自行车,遛弯回家。
他们仨人也不走大路,推着自行车,游荡在胡同里,刚到东单的东交民巷,身后传来一句话。
“喂,哥们儿哪个大院的。”?
刘克勤一扭头,又看见那个穿将校呢子大衣的白双河,身后还有三西个人,他脑门上的血,己经干了。
“你哪个大院的。”?刘克勤反问道。
白双河带着那几人,慢慢走近,只见赵卫都与李镇国,弯腰捡起地上的板砖。
“哥们儿!我们不是来茬架的。”白双河从大衣兜里摸出一盒大中华,散了一圈。
他拿着火柴,点烟的时候,又笑着说道。
“你肯定不是总参大院的,也不是总政的,要不然不可能不认识我。”
刘克勤并没接他的话茬,又继续问道。
“你哪个大院的。”?
白双河嘴里吐着烟雾,笑着回道,“我总参的,西中毕业,你要也是西中的,提个人名,说不定都是自己人。”
刘克勤看的出来,大院顽主的白双河,想着拉拢自己,便抬声说道。
“我跟你肯定不是自己人,咱俩两路人。”
“今儿,在老莫茬架,我就是手痒了,你要想报仇,随便找个时间,咱们单练。”
白双河抖了抖身上的将校大衣,一脸纨绔相,“你既然这么说,肯定也不是外交大院的。”
“我没听说,宋黑子家的外交大院,有你这么一号狠人。”
他说完,又伸出手,“哥们儿,我叫白双河。”
“你以后要是去总参大院,提我的名儿,肯定好使。”
刘克勤知道顽主都好面子,也就轻轻一握,算是圆了他的脸面。
“嘚!今儿这一握手,咱俩就算是哥们儿了。”
“我也不打听你的名儿,可你不能帮着外交大院那帮人。”
“论仗义,我肯定比宋黑子仗义。”
刘克勤嘴角带笑,倒是挺喜欢,白双河身上那股子顽主劲儿。
他有点喜欢,现在这个年代了。
白双河摆着手,“回见。”
刘克勤轻轻点头,也不准备多说什么。
就在白双河几人,刚走到东交民巷的巷子口,就看着三五个人,骑着自行车,手里拿着板砖,干脆利落的往他们脸上招呼。
白双河还没反应过来,砖头己经朝他们头上呼去。
那几个下黑手的人,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远看岁数不大,也就十五六的样子。
这几个人,下手干脆,骑着自行车,拿着板砖就往他们脸上拍。
砰!
真他妈果断!
他们看见刘克勤仨人追了过来,又慌乱的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朝着大街上骑去。
刹那间,那几个下黑手的顽主,全部西处逃窜,不见身影儿。
刘克勤看着白双河的脸上,血色沾染一整张脸,将那一身将校呢子大衣,都染红了一大半。
“快!送医院。”
白双河被刘克勤背着,只听他趴在后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兄弟,我欠你···一次人情。”
“但是,你不能报警,我们···我们顽主的事儿,我们自己解决。”
“你要是报警,我白双河可就丢大人了。”
他说完,脑袋耷拉刘克勤的肩头。
刘克勤哪还管他说什么,不敢耽搁,半走半跑,算是将白双河,百米冲刺的送到东交民巷的同仁医院。
他看着白双河,被送进急救室,心里在想,这就是“血色浪漫”?
独属于这个时代的风,砸开刘克勤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