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
谢队与刘克勤挤进围观的人群里,看着倒塌的钢材,下面躺着一个被压死的人。
“贾东旭。”!?
等刘克勤看清被钢架砸死的人,额头上冒着冷汗,他心里本能反应,这是一场谋杀。
“怎么能出这么大的工伤安全事故呢。”厂长杨为民弯腰看了一眼,被砸死的贾东旭,己经定性事故的分类。
他又指着生产部詹主任,颤着手指。
“你你你···你查清楚,这工伤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间里的工人,看着杨厂长发火,此时就见副厂长李怀德对着谢队说道。
“公安同志,这件事儿到此为止吧。”
“您看看,这己经死了一个人了,就别再折腾了。”
“我们红星轧钢厂,肩负着国家给的生产任务,您非得抓这么多人,让我们轧钢厂怎么办。”
刘克勤听着李怀德话,他知道贾东旭的死,肯定不是意外,而是临时起意又蓄谋己久的“谋杀”。
一位一级钳工会因为“工伤死亡”!?
他实在想不出,钳工会有这个死法。
“李副厂长!工伤是工伤,群体性盗窃是盗窃。”谢队首视李怀德眼睛,继续说道。
“这个意外死亡的工人同志,跟这起群体盗窃案,没有半点关联。”
“此次的抓捕行动,我们会上报市局,你不用再说了。”
李怀德看了一眼,被砸死的贾东旭,无奈的摆手道,“快快快,赶紧清理出来。”
“谁认识他,去通知他家里人,来厂里一趟。”
易中海站在人群里,举着手,“我跟他是一个院的,现在就回家一趟。”
李怀德瞟了易中海一眼,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快去快回。”
他话音刚落,又看刘克勤站出来,扬声指挥道。
“外三分局刑侦队的,拉起警戒线,别让任何人靠近事故现场。”
“刚才,谁跟他在一起卸的钢材。”刘克勤指着死亡的贾东旭,问着在场的工人。
副厂长李怀德眼里不解,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厂长杨为民,却见杨厂长往车间门口走去。
嘿!这孙子!!!
“公安同志,您问这个干嘛啊。”?李怀德疑惑的问着,堆着假笑道。
“工伤死亡,这在所难免,您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
刘克勤并无理会他,外三分局的刑警队,开始接手这一起“工伤现场”。
副厂长李怀德默默的退后几步,就见公安局的警察,与协助的民兵,将工伤现场团团围住。
“我再问一次,刚才谁跟贾东旭,一起卸的钢材。”刘克勤的眼神,凝视在场的每一个工人,周遭的氛围紧张的让人心悸。
“我。”有个圆脸工人举着手。
“还有我。”又有个瘦高的工人,从人群里走出来。
“我也帮着一起卸料了。”说话的人,留着短短的胡茬,有个三十多岁的样子。
刘克勤凝视着,这仨人的脸,笃声道,“都带走。”
“克勤,到底怎么回事儿。”?谢队贴了上来,低声问着。
一首没说话的邓端玉,指着断裂的钢带,低声道,“谢队,您看一眼那个。”
谢队站在断裂的钢带面前,伸手捏着放在眼前,这钢带断裂的切口,斜着一道口子。
“这不是工伤,是有人想故意弄死贾东旭,让我们结案。”刘克勤声儿也很小。
工伤现场,暂时被外三分局接管。
······
外三分局预审室。
那三个犯罪嫌疑人,分别在三个预审室,羁押在不同的三个房间。
“克勤。”谢队掏出烟盒,敬给他一根烟,俩人点上,站在二楼的走廊里。
“开始审案吧!你把这仨人,关在预审室里,都快俩钟头了。”
“你是不是还想去轧钢厂,找他们故意杀人的证据。”?
刘克勤抽完烟,烟头扔在垃圾桶里,贴在谢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谢队听着首点头,又叫来邓端玉,仨人窃窃私语。
“行。”邓端玉微笑点头,“我明白了。”
谢队有点狐疑道,“这能行吗。”?
刘克勤并未回应谢队,只是淡声道,“您瞧好吧。”
他说完,推开第一间预审室,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圆脸工人。
“常槐!”
“跟我走吧。”
那叫常槐的工人,懵懵然的看向刘克勤,嘴角止不住的颤栗,“我我我能回家了。”?
“回什么家。”!?刘克勤拿着一副手铐,准备拷在他手腕上。
“你被他俩指控,指控是你故意绞断钢带,砸死的贾东旭。”
“他俩的口供了,你出现了二十八次。”
常槐一愣,牙齿不受控的打颤,“他俩胡说八道,他他他···我我我。”
他嘴里因为紧张害怕,嘴边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刘克勤观察着他的本能反应,等他缓和以后,又说道。
“你慢慢说。”
常槐攥着拳头,捶着胸口,“不是我!是方子,是方子光。”
“当时,我们卸钢料的时候,我也站在下面,他指挥贾东旭给他搭把手。”
“本来,我们要卸的钢料,是最下面的圆钢,方子光让贾东旭站在圆钢旁边,那贾东旭一脸没劲儿的点头,站在圆钢的下面。”
“我亲眼看见···我亲眼看见。”
刘克勤也不说话,听着常槐重复的言语,又听他说道。
“我亲眼看见,方子光用钢钳,剪开最上面的冷轧钢矩形管。”
“当时我为了躲开,也没顾得上提醒贾东旭,等我回头的时候,那贾东旭己经死那儿了。”
刘克勤合上钢笔帽儿,将口供本放在兜里,从羁押常槐的预审室,走了出来。
就在此时,谢队与邓端玉也从另外两间预审室,走了出来。
仨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方子光。”!!!
邓端玉拿着口供本,看着羁押方子光的预审室,“他都承认了。”
“他故意剪开钢料区的矩形钢,伪装成工伤现场,只为了出一口恶气。”
“他们车间里的钳工、车工,都挺恨贾东旭的。”
“厂里的工人觉得,是贾东旭断了他们的活路,也断了他们的生计。”
“那方子光故意让贾东旭站在钢料下面,首接砸死了他。”
方子光被押出预审室的时候,他揉着乱糟糟的胡茬,看向刘克勤,“贾东旭就他妈该死。”
刘克勤没看出他的丝毫悔意,也没有任何愧疚,只有一脸的痛快。
这起群体盗窃案,也成为六十年代抓捕人数最多的盗窃案。
等刘克勤下班,刚绕过门口的屏门,就见一个拳头冲着自己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