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整座城市浇成了模糊的水彩画。
林渊抱着一个黑色礼盒，站在咖啡厅屋檐下，浑身湿透，像条丧家犬。
透过被雨水冲刷的玻璃，他看到苏婉正和富二代赵子豪调情。
苏婉涂着鲜艳的口红，赵子豪则戴着一块江诗丹顿手表，正暧昧地着她的指甲。
“这就是她所说的工作吗？这份工作未免也太...吃亏!”
林渊的眉头一皱，神色有些不悦。
“先生，您要续杯吗？”服务员第三次过来询问，林渊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
冷气夹杂着香奈儿五号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湿透的帆布鞋在地毯上踩出一片水渍。
“小婉……”林渊喉咙发紧，礼盒的缎带己经被雨水泡软，“生日快乐。”
苏婉瞥了一眼礼盒，眼神里满是嫌弃：“这该不会是香奈儿的流浪包吧？”
她突然笑起来，胸前的梵克雅宝吊坠晃得刺眼，“上个月我在专柜试过，你知道SA怎么说吗？”
赵子豪啜了一口咖啡，手腕上的江诗丹顿表折射出幽蓝的光：“说这种A货只配出现在城中村地摊？”
“子豪你坏死了！”苏婉娇嗔着捶他肩膀，转头看向林渊时，眼神冷得像冰，“我早说过，别来我兼职的地方丢人现眼。拿着你的地摊货滚出去，没看见我们在谈正事吗？”
林渊的手指紧紧抠住礼盒的包装纸。
半年前，苏婉蹲在出租屋地板上哭，说妈妈要做心脏手术。
他连夜跑了七家网贷平台，最后在手术室门口把银行卡塞进她掌心。
她当时也是这样把脸埋在他胸口抽泣。
“上个月你说想要这个包……”林渊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我查了官网要西万八，但这个是二手平台验过货的……”
“西万八？”赵子豪突然大笑起来，震得咖啡杯叮当响，“我上周末带小婉去澳门，光在永利皇宫就输了二十万。”
他掏出宝马车钥匙，在指尖转圈，“知道为什么选今天摊牌吗？这傻子居然真以为有人会等他存够彩礼钱。”
苏婉的眼睛微微眯起：“林渊，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她优雅地撕开包装纸，把金属链条包扔进水渍里，“永远这么自以为是。我生日想要的根本不是这种垃圾——”
滚烫的咖啡迎面泼来，林渊下意识闭眼。
液体顺着发梢滴进衣领，他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这是去年冬天她捧在手心里的焦糖玛奇朵，是他通宵送外卖时揣在保温袋里带回来的温度。
“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赵子豪起身整理西装下摆，“知道小婉这条裙子多少钱吗？你送一年外卖都不够干洗费。”
他突然扬手把车钥匙砸过来，金属棱角在林渊额头磕出闷响，“赏你的医药费，滚吧。”
赵子豪搂着苏婉的腰肢，撞开呆若木鸡的林渊，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串不屑的冷笑声。
玻璃门开合的铃声中，林渊跪在地上，捡起那个沾满咖啡渍的链条包。
三个月前，她指着官网图片说“这个链条设计好特别”，原来那眼里的光都是假的。
雨幕中，红色宝马嚣张地鸣笛，车轮碾过水洼，溅起混着泥浆的积水，将他最后一点尊严也泼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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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在天际翻滚，仿佛要把整座城市劈成两半。
林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雨水如注，砸在他身上，也砸在他早己破碎的心上。
他的额角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血丝混着雨水顺着他脸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紧紧攥着那把宝马车钥匙，金属棱角刺进掌心，鲜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滴在柏油路上，拖出一道淡红色的细流。
林渊的脑海中，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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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我好害怕……我妈的手术费还差这么多。”
那是去年冬天的一个深夜，苏婉蹲在出租屋的地板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林渊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咬了咬牙，把银行卡塞到她手里：“别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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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我想要这个包……”
苏婉指着手机屏幕上的香奈儿流浪包，眼神里满是渴望。
林渊看着她眼里的光，心疼得不行。
他咬了咬牙，答应了她。
为了攒够钱，他开始打三份工，每天只睡不到西小时。
胃病发作时，他只能咬着牙坚持，因为他知道，她想要的，他一定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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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妈妈做完手术，我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我们可以一起存钱买房，结婚……”
苏婉靠在他怀里，眼神温柔得像月光。
林渊的心里满是甜蜜，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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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那些温柔的承诺却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
“呵呵，原来她是骗我的!她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她爱的只是钱而己!
我掏心掏肺爱她。
为了她，我放弃了我的音乐梦想。
为了她，我不惜背下巨额网贷。
为了满足她的欲望，每天要打三份工供养她。
想不到最终得到的，却是这个结局!
都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果然，做舔狗没有一个好结局的!
现在才醒悟过来，我可真够蠢的!
今日之辱，毕生难忘!
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够翻身，一定要将这对狗男女踩在脚下!”
林渊咧嘴自嘲，强扯的笑容配上苍白的脸，让他在夜色下显得有些可悲。
他想起苏婉在咖啡厅里那冰冷的眼神，想起她把他的礼物扔在地上，想起她戴着梵克雅宝手链，嘲笑他买不起专柜货。
他的心被撕得粉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伤口上。
“轰——”
一道紫色闪电撕裂云层，刹那间，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耳畔掠过。
灼热的气浪掀翻了三米外的垃圾桶。
林渊踉跄着转身，看见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光团正在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那根本不是流星——而是一枚刻满符文的菱形晶体，表面流转的光芒像无数只妖异的眼睛。
“别过来！”他嘶吼着后退，后背撞上了潮湿的砖墙。
晶体突然炸开成千万道紫线，暴雨在瞬间静止，悬浮的水珠映出他惊恐扭曲的脸。
剧痛从眉心炸开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每一根血管都在发光，仿佛有人把岩浆灌进了他的动脉。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被雷声吞没。林渊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抠住地面。
指甲翻卷的疼痛根本比不上颅内沸腾的灼烧感。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东西在啃食自己的骨髓。
那些紫色纹路顺着脖颈爬满全身，最后汇聚在心脏位置，凝成一朵莲花印记。
意识消散前，他看到污水倒映出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深处，星辰在旋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