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将药方写了下来,随后又删删改改,最后无奈叹口气:“这是我能想到最便宜的药方,我圈出来的药材滩涂里就有,小华你抽空去找找,但是五十年野参是必须要有的,这是药引。”
众人看着药方都沉默下来,不说那人参,就是里面普通的药材,也不是一般人家能供应的起的。
“那个、五十年野参我知道谁有。”王政贵突然打破沉默。
王兴华心头一喜:“贵叔,谁有?”
其他药材贵点无所谓,他总能弄到,但是五十年野参,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西王庄老中医张太爷家有,他儿子曾经在东北当过兵,国民党败退后他跟着逃亡,临走前把那人参给留了下来。年初他家小孩谈对象,家里没钱置办婚礼,所以想把人参私下卖掉,请我帮忙。”
王兴华心中了然。
那张太爷他听说过,虽然是外来户,但是在西王庄落脚几十年了,世代行医。
只是解放后他的行医资格被剥夺一段时间,后来公社医院又重新找他出山,他脾气上来了不愿意,结果家里越发揭不开锅。
而贵叔这人急公好义,在东西王庄名声很好,要不然也不会被县里人看中坐上农场主任位置,所以很多人有事都会找他帮忙。
“贵叔,这人参我要了,您去跟他谈。”
王政贵脸色迟疑:“张太爷开的价太高,否则早就卖了。”
王兴华眉头一挑:“多少钱?”
“一百块!”
“嘶……”林鸿曦倒吸一口凉气。
王兴华却长松一口气:“便宜,我立马回家拿钱,贵叔你帮我买了。”
“小华,这是一百块!”陈熙脸色微变。
若是没出事前,这一百块虽多,但对她来说也能拿的出来。但是现在这情况,一块钱都拿不出来。
“阿姨,我有钱,不要担心。”王兴华神色淡然。
老祖宗面带微笑:“行,既然能弄到药,那这病也就没事了,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问题不大。”
说完给王政贵又开了药方,飘然离去。
“叔,我回家给你拿钱。”王兴华急匆匆跟了上去。
二人离开农场,王兴华撑船,老祖宗看着精神抖擞的王兴华,面露欣赏:
“小子,视金钱如粪土,有我当年的风范,要学刀法吗?”
王兴华诧异的看向老祖宗:“当然想,我之前求了您好多次,您都没答应。”
老祖宗傲然一笑:“我的刀法不仅是祖传的,还蕴含我毕生感悟,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
“那我现在能驾驭了?”王兴华疑惑道。
“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你跟之前的你差别很大。虽然我说不上来你哪里有变化,但是现在的你,有资格学我的刀法。”老祖宗十分坦然。
王兴华心头一紧,老而不死是为贼,老祖宗好敏锐的感知力。
“我学,我一定用心学。”王兴华保证道。
“你既然要学我的刀法,那就要继承我所有的传承。我的传承里有刀法,有做人准则,当然还有仇人。”
“仇人?”王兴华诧异的瞥了老祖宗一眼。
您这么大岁数还有仇人?不应该都被您熬死了吗?
“老祖宗,您今年多大?”王兴华弱弱问道。
“干嘛?盼着我死吗?”老祖宗一瞪眼,吓得王兴华脖子一缩。
“不、不是,我就是好奇,您这么大岁数怎么还有仇人?”
老祖宗目光深邃重重叹口气:“不是私恨,是国仇。你以后就会明白,他们终归会找上门来。”
将老祖宗送回去后,王兴华匆匆赶回家拿钱。结果一打开抽屉,所有大团结都不翼而飞,只留下几毛几分。
“娘,家里钱呢?”王兴华大叫。
正在做饭的林梦绮从厨房探出头来:“小华,你一早上去哪了?怎么早饭都没吃?”
正在菜园里种菜的周玉芳没好气抬头道:“你又要钱干嘛?”
“当然有用,快给我。”
“不给,一共就五百块,这才几天,都被你霍霍一半。”周玉芳叉着腰道。
“额……娘,你剩下的一半也保不住了,没准还不够。”王兴华顿时脑袋发胀。
“嗯?你什么意思?”周玉芳大惊。
“梦绮她妈妈身体不好,我早上带老祖宗过去看了看,说需要中药长期调理,还需要一支五十年野参做药引……”
周玉芳顿时面色一变,看到厨房门口的林梦绮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五十年人参能买到?”
“能,西王庄张太爷家就有,贵叔去联系了。”王兴华当即点头。
“多少钱?”
“不贵,就一百块!”
“多少?”
“一百。”
周玉芳脑袋一阵发晕。
“娘,你没事吧?”
“没事,天气太热,有点中暑。”周玉芳晃了晃脑袋,看着面露焦急的儿媳妇,心头一软:“钱在床头,都拿走,就当没有过。”
“好嘞!娘您赶快去休息,我先把钱送给贵叔。”王兴华怕夜长梦多,立刻去拿钱。
看着儿子急匆匆的身影,周玉芳伸了伸手,心疼的欲言又止。
“妈,您赶快去屋里歇歇,菜园我下午弄。”林梦绮扶着周玉芳道。
周玉芳摇摇头,目光复杂的拍了拍林梦绮的手:“我没事,你去烧饭吧!”
王政贵拿到钱,欣赏的看向王兴华:“你小子倒是大方。”
“那可是我丈母娘,别说是丈母娘,就是您要钱治病,我二话不说也立马掏出来。”
王政贵失笑摇摇头,心中十分欣慰:“五百块你折腾掉多少了?”
“剩下的全在这了。”王兴华将剩下的钱都掏出来。
“就剩两百多了?你怎么用的?”王政贵大惊。
“昨天那几个青霉素就花了一百多……”王兴华将昨天弄到青霉素的事情说出来。
王政贵顿时面露凝重:“小华,那个郭勇可不是一般人,你要小心他。”
王兴华眉头一挑:“他能吃了我?”
王政贵严肃的摇摇头:“论打架没人是你对手,但是他有一帮混混手下,在县城里也是个人物。”
王兴华面露不屑:“他一个公社主任的公子,居然成为混混头子?”
“你不懂,县里公安局有他的人,每次他手底下混混闹事,他都能摆平。传闻一个人命案子,硬生生被他弄成民事案,很多人都畏他如虎。”王政贵也极为忌惮。
“贵叔,他活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