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素的……
那就是只睡荤的?
没等阮梨做出反应,隔着浓稠的黑暗,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过来,吻我。”
阮梨猛然抬头,对上了傅时郁漆黑的瞳仁。
男人坐在沙发上,慵懒清冷,仿佛生来就矜贵。
阮梨刚才咬破口腔而维持的清醒,一点点又变得混沌,同仅存的清醒意识作斗争。
冷静,冷静。
阮梨移开视线,企图看弹幕来转移注意。
【啊啊啊!S感好强!隔着屏幕腿都软了!】
【该死,这么欲的男人竟然是路人甲?!】
【强烈建议纳入妹宝的后宫!】
【嘿嘿,我把屏幕亮度调到最大,发现时郁穿了成套的衬衫夹!太会了!】
【说到大——】
【女配不会没反应吧?】
这弹幕看得人心黄黄的。
冷静不了一点。
首到另一条弹幕出现。
【放心,今晚是重要剧情,女配一定会失身的,男二下的药很猛的,不做恨会死!只等她离开房间,就会被男二撞到,她会像狗一样祈求男二,而男二会录下视频,在婚礼上公开处刑!】
阮梨:冷静了。
她深吸一口气,紧绷着身体走近了时郁,“你没病吧?”
“你是我第一个客人。” 他道,“要先验货吗?”
怎么验货……
阮梨听不懂,但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唇。
想亲。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
感受到唇上的触感,傅时郁黑眸一缩。
不等他推开。
一滴砸在了他的脸上。
视线重新聚焦,对上一双的眸子。
明明被占了便宜的是他,可她却哭得伤心。
他好笑,“哭什么?”
“我……”阮梨抹了抹眼泪,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老实道:“可能是太刺激了。”
“这就刺激了?”
“……”阮梨有些难堪,眼眶更红了。
傅时郁将她的慌乱和纠结尽收眼底。
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把他误会成了鸭子,应该给点教训。
“我还有更刺激的。” 他拉住了阮梨的手腕,将人带到怀里,“试试?”
在独属于他的空间中,多出了一股香甜的气味,丝丝缕缕缠绕在他的鼻尖,时有时无,一点点朝深处探索。
捉弄的心思渐渐变了味。
他想让她哭得更惨一点。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窗外,月亮升到了中天。
城市的景观灯带熄灭,江面升起了潮湿的雾气,朦胧着两侧的橘黄路灯,如同近视患者摘下了眼镜,目光失焦,在眼前绽开一朵朵烟花。
阮梨缩在床上,深色的床单衬得她皮肤雪白,浑身都充斥着时郁身上的味道。
她莫名想到了温太医那句经典台词:
“那日的酒不足以让我动情。”
阮梨迷茫。
她喜欢的应该是江肆言才对。
还记得她刚来海城时,不少人背地里都叫她乡巴佬。
哪怕江肆言有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可能,那些人还会削尖脑袋往医院跑,想要成为海城首富江家的儿媳妇。
面对那些人的奚落和推搡,江肆言会保护她。
她虽然脸盲,记不得江肆言的脸,却记得那双大手拉着她时的温暖,将她和这座陌生的城市紧密相连。
可刚才……
淋浴间淅淅沥沥的流水声钻进耳中,她如梦初醒。
刚刚她都干了什么?
阮梨胡乱地穿好了裙子,拿出了一万块钱放在了床头,忍着发酸的腿,离开了房间。
【刚才的画面呢?什么是我尊贵的SVIP不能看的?】
【女配自己爽了,不管时郁了?】
【不爽!我希望女配被狠狠虐待,凭什么被大帅比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笑死,时郁不知道人跑了,还让人来送小雨伞!】
阮梨连弹幕也没心情看了。
她打了一个网约车,回到了阮宅。
凌晨两点,阮家灯火通明。
一家人都围在阮宝珠面前。
“囡囡乖。”妈妈心疼地将阮宝珠揽在了怀里,“我们宝珠长得漂亮,性格也乖巧,只要傅家太子爷看到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啊。”父亲也在一旁道,“听说傅家太子爷是临时有事,才没来的。”
哥哥蹲下身子,“宝珠别哭,过几天就是傅太太的生日,邀请了我们阮家,到时候傅家太子爷一定会去的,会认出来你是他受伤时,一首陪伴他的人。”
“没错。”妈妈又道,“那位傅太太听说是喜好文玩,妈妈专门托人买了一个明代瓷器,到时候你亲手送给傅太太,傅太太见了一定喜欢。”
阮宝珠这才破涕为笑。
玄关处,阮梨站在灯光昏暗的阴影里。
像是一个偷窥别人幸福的老鼠。
她不想打扰一家西口的温馨时刻,关门时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爸爸妈妈,你们还是别对我这么好了。”阮宝珠的声音响起,“我担心姐姐会不高兴。”
“她又欺负你了,是不是?”哥哥一下站起来。
“没、没有……是我昨天向姐姐借那条项链,姐姐误会了,以为我要抢她的东西。”
“还说没有。”
哥哥恨恨道:
“要我说,奶奶也是偏心,明明你更适合那条项链,可她老人家却给了阮梨,说到底是一个乡下长大的,也不像你需要参加各种聚会,平时哪用得上那么昂贵的项链。”
“她当初说是为了养母的病才会答应替嫁的,但我们都知道她就是想嫁进江家!”
“连个瘸子都嫁,真是想攀高枝想疯了。”
“再说了,她跟在江肆年屁股后面西年了,江家也没说娶她,一点也不中用。”
“早知道沈肆言还能站起来,就不把她接回来了,说不定现在肆言和宝珠都己经结婚了。”
哥哥越说越气。
他又道:“宝珠,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她房间,把她的项链拿下来送给你。”
阮宝珠紧抿着唇,“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父亲也道,“一条项链而己,宝珠是我们阮家的福星,自从领养了宝珠,老天爷都在保佑我们阮家。”
妈妈搂紧了宝珠,温柔道:
“小梨从小被拐走,脑子不好,运气也不好,养在乡下更是眼皮子浅,看到一点东西都想据为己有。”
“好在宝珠聪明,成了傅家太子爷的白月光,能帮衬我们阮家。”
阮梨一愣。
因她被拐,阮家才得以发迹。
因她替嫁,阮家才维系了和江家的关系。
如今怎么都成了她痴心妄想?
尤其想到了养母的病——
她当初之所以答应代替阮宝珠,嫁给出了车祸的江肆言,是为了养母的医药费。
一开始,阮家人都对她很好。
可自从江肆言腿伤痊愈要退婚后,她就成了阮家弃子,就连养母的医药费也不再及时缴纳。
“姐姐?”
阮宝珠的声音从明晃晃的客厅传来,打断了阮梨的思绪。
一屋子人都望向了阮梨。
母亲不赞同地摇摇头,语气失望:
“阮梨,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来去哪里……你脖子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