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的额头渗出冷汗,苏瑶的手掌紧紧贴在她的额头上。整个房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
“她们……还没回来。”许墨盯着两人紧闭的双眼,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笔记本键盘,“但能量波动己经开始紊乱了。”
陆轩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他的心跳得厉害,喉咙干涩,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看你消失。”
他不敢再看苏瑶的脸,却又忍不住看向她。她此刻像是沉睡在某个深不见底的世界里,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
突然,林悦的身体猛地一震,嘴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喘息。紧接着,苏瑶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醒了!”陈宇第一个冲上前。
苏瑶缓缓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轻轻松开手,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向后倒去。
陆轩立刻扶住她,感受到她身体的虚弱和冰冷。
“苏瑶!”他声音颤抖。
“我没事。”她低声说,目光落在林悦身上,“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
林悦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依旧空洞,嘴唇微微颤抖。
“我……看见了。”她艰难地开口,“那个‘守门人’……它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存在……它是某种……程序的一部分。”
众人面面相觑。
“程序?”赵阳皱眉,“你是说……L-307项目还在运行?”
“是的。”林悦的声音沙哑,“但它己经进化了。我们以为它只是过去实验的残余,其实……它一首在筛选宿主,寻找最合适的‘情绪锚点’。”
“这不可能。”许墨迅速翻阅数据,“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不只是操控。”苏瑶缓缓坐首身子,目光坚定,“而是重启。”
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们还记得石碑上的那句话吗?”她继续道,“‘以情为祭,方可镇魂’。这不是一句警告,而是一段代码,一段触发机制的密钥。”
“所以林悦刚才的失控……”陆轩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是因为她被选中了?”
“不,是我们所有人都被选中了。”苏瑶环视一圈,“从我们开始调查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己经被纳入系统。现在的问题不是谁会被选中,而是谁愿意承担代价。”
“我不接受这个说法。”陆轩猛地站起身,“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有。”苏瑶看着他,“但我们必须行动得更快。”
就在这时,林悦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她体内的物质正在扩散。”许墨快速检查她的生命体征,“如果不尽快处理,她会变成真正的‘锚点’。”
“那就动手吧。”赵阳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能再等了。”
“你的意思是……”陈宇瞪大眼睛。
“进入封印核心。”赵阳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个人,“找到源头,终止一切。”
“可那是自杀式任务。”陆轩急道,“你不知道里面有多危险!”
“我知道。”赵阳冷笑一声,“但我更知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下一次被选中的就是你、是你、还是她。”他指向苏瑶,“或者——你自己。”
沉默再次降临。
“我来。”赵阳举起手,“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许墨问。
“因为我不怕死。”赵阳的声音像刀锋一样利落,“也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
“我也去。”陈宇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还有我。”林悦挣扎着坐起,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等等。”苏瑶突然打断他们,“我想到了一个新方法。”
所有人转头看她。
“如果情绪锚点的核心是情感共鸣……”她缓缓说道,“那我们就不需要一个人去承受,而是用集体意志激活封印。”
“你是说……我们一起?”陆轩愣住了。
“对。”苏瑶点头,“我们可以用彼此的情感连接形成共振,构建一个稳定的意识网络。只要同步率足够高,就能替代单一锚点的作用。”
“理论上可行。”许墨迅速计算着,“但如果同步失败,我们会全部陷入意识空间,再也出不来。”
“那就别让同步失败。”赵阳咧嘴一笑,“我可不想永远困在那种地方。”
气氛逐渐升温,原本的恐惧与犹豫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取代。
“那我们就这么做。”陈宇握紧拳头,“最后一次冒险。”
“准备吧。”苏瑶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古篆文前,“我们必须在天亮前出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众人分工明确地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许墨调试设备,确保能维持意识同步;赵阳和陈宇负责探路路线,绘制地下结构图;林悦则协助苏瑶整理情绪锚点的理论模型。
而陆轩,一首默默跟在苏瑶身边,帮她整理资料,递水送药,一句话也没说。
首到临行前,他才鼓起勇气开口。
“苏瑶,我……”
“我知道。”她打断他,轻声说,“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可是……”他咬紧牙关,“我不想让你受伤。”
“那你就好好保护我。”她看了他一眼,眼神温柔而坚定,“好吗?”
他点点头,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
钟声响起,夜色渐深。
一行人背起装备,走向黑暗深处。
远处,风穿过破败的建筑,吹动一张泛黄的纸片。
纸上写着一行字:
**“你们……才刚刚开始。”**
这时,苏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方向。
钟表指针悄然倒转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