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柯寻、雷震三人屏住呼吸,如同三道幽灵般潜入了通往三楼的楼梯间。
下午的阳光透过楼梯间肮脏的窗户,投下几道斑驳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腐朽的气息。
他们没有走正常的楼梯,柯寻之前在探索时,发现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转角处,有一扇被木板草草钉死的杂物间小门。这扇门比楼梯口的铁栅栏门要隐蔽得多,也更容易破坏。
雷震从消防箱里找到一根生锈的撬棍——这栋废弃的病栋里,倒是随处可见这种“趁手”的工具。他动作麻利而又尽可能轻微地撬开了钉着门的木板。
“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楼梯间也显得有些刺耳。
三人立刻停下动作,警惕地聆听了片刻,确认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后,才从小门钻了进去。
杂物间内堆满了废弃的医疗器械和破旧的家具,散发着浓烈的霉味。他们没有停留,迅速穿过杂物间,找到了另一扇通往三楼走廊的门。幸运的是,这扇门并没有上锁。
三楼的走廊比二楼更加阴暗和破败。墙壁上的污渍更加明显,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暗红色的、疑似血迹的喷溅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和……淡淡的血腥味。
“院长办公室应该在走廊尽头。”柯寻根据之前观察到的建筑结构低声道,同时警惕地打量着西周。
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前进。两边的病房门都紧闭着,有些门上还挂着生锈的铁链和锁头,仿佛里面囚禁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越往前走,那种不祥的预感就越强烈。
终于,在走廊的尽头,他们看到了一扇与其他病房门截然不同的、厚重的深棕色木门。门上没有号码牌,只有一个黄铜制成的、己经有些氧化的名牌,上面刻着模糊不清的字迹——依稀可以辨认出“院长办公室”的字样。
门紧闭着。
雷震上前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显然是从里面锁上了。
“怎么办?暴力破门?”雷震看向凌霜和柯寻。
“动静太大了。”凌霜摇头,“找找看有没有钥匙孔,或者其他可以利用的缝隙。”
柯寻仔细观察着门框和门锁,很快,他在门锁下方发现了一个并不起眼的通风口,大约只有巴掌大小,被一层积满灰尘的金属网罩着。
“这里!”他指着通风口。
雷震用撬棍小心地撬开了金属网罩,露出了一个狭小的通道。
“太小了,成年人钻不进去。”雷震皱眉。
凌霜目光一闪,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掉落的细长铁丝,这是之前某个废弃仪器上的零件。她将铁丝弯了几个角度,然后尝试着从通风口伸进去,试图拨动门内侧的插销。
这是她在拍摄一部谍战片时学到的小技巧,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霜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
“咔哒。”一声轻微的响动从门内传来。
成功了!
雷震立刻轻轻推开门,三人闪身进入,然后迅速将门虚掩上。
院长办公室内,比他们想象的要宽敞,但也更加混乱。
巨大的办公桌翻倒在地,文件和书籍散落得到处都是。墙上的挂画歪斜着,玻璃碎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血腥和药味的刺鼻气味。
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搏斗或变故。
“分头找!任何有文字记录的东西都不要放过!”凌霜低声命令道。
三人立刻开始在混乱的办公室里翻找起来。
柯寻的目标是那些散落在地的文件和抽屉,雷震则警惕地注意着门口和窗外的情况,同时也在一些柜子里搜寻。
凌霜则将目光投向了办公桌后方一个半开着的保险柜。
保险柜的门并没有锁死,只是虚掩着。凌霜小心翼翼地拉开柜门。
里面并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本厚厚的、用牛皮纸包裹着的档案夹,以及……一个沾着暗褐色污渍的、类似手术刀的工具。
凌霜拿起其中一本档案夹,吹开上面的灰尘,翻开了第一页。
那似乎是一本病历记录。
但上面的字迹潦草而疯狂,有些地方甚至被墨水涂抹得一塌糊涂。
“病人编号:003”
“姓名:未知(自称‘低语者’)”
“症状:持续性幻听,声称能听到‘墙壁里的声音’,伴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对‘安静’有极度渴求,任何噪音都会引发其攻击行为……”
“治疗方案:大剂量镇静剂,物理束缚,实验性药物A-7注射……”
“备注:药物A-7效果显著,病人变得‘安静’,但出现……未知异化。建议……隔离观察。”
凌霜的心猛地一沉。
低语者?墙壁里的声音?安静?药物A-7?异化?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
她迅速翻阅着其他的病历。
“病人编号:007”
“症状:皮肤角质化,畏光,对新鲜血肉有强烈渴望……疑似某种返祖现象……”
“治疗方案:……实验性药物B-3……失败……病人己‘处理’……”
“病人编号:011”
“症状:精神分裂,认为自己是‘神选者’,试图‘净化’其他病人……极度危险……”
“治疗方案:……电击疗法……无效……最终方案:‘寂静手术’……”
这些病历记录,与其说是治疗记录,不如说是一份份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报告!
这家疗养院,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医疗机构,而是一个进行着恐怖实验的魔窟!
柯寻也找到了一些散落的笔记,脸色同样难看:“这些笔记里提到了一种名为‘污染源’的原始病毒或寄生体,似乎是这一切的开端。疗养院试图研究和控制它,但最终失控了。”
“‘它们’……那些夜间游荡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这些实验失败的‘病人’,或者被‘污染源’感染的产物。”雷震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凝重。
凌霜拿起那把沾着暗褐色污渍的手术刀,刀锋依旧锐利,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寂静手术’……我怀疑,就是用这个东西,让那些‘不听话’的病人,永远‘安静’下来。”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些染血的病历,揭开了“寂静病栋”恐怖历史的一角。
而所谓的“药物”,很可能就是那些实验性药物的某种改良版或稀释版,其目的或许是为了暂时压制他们这些“新病人”体内的某些东西,或者……让他们更容易被“同化”?
就在这时,凌霜翻到一本病历的最后一页,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张手绘的、潦草的地图,勾勒出了整个疗养院的大致结构。
而在地图的地下室区域,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旁边写着两个字:
“源头。”
污染源的……源头!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