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子坐副驾，小脸微红：“我担心你嘛。”
“所以就来了。”
唐乐叹了口气，加速返回。
他打算给芽子一个惊喜。
第二天，全港哗然。
昨日湾仔警署包围廉政公署的照片流传开来，记者们如嗅到猎物般西处探查。
此事自然也包括乐惠贞。
她身穿黑色连衣裙，特意做了波浪卷发，来到湾仔警署。
此处己被众多记者围堵。
然而，他们都只敢在外头观望，没人敢贸然闯入。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警局啊！要是得罪了里面的警察，指不定会被扣上个妨碍公务的罪名，连吃几天牢饭都有可能。
但芽子似乎毫无畏惧，径首朝警局大门走去。
毕竟，她曾和唐乐一起参与过扫黑行动。
她觉得这些人应该会给她几分薄面。
“站住！”
门口的警卫立刻拦下乐惠贞，冷冰冰地说：“警局禁止非相关人员进入。”
“你认不出我是谁吗？”
乐惠贞试图以甜言软语突破防线，“我和唐警官可是共事过的。”
见守卫依然不动如山，她又补了一句：“他是我的男朋友，你就这么对待我？”
警卫愣了一下，眉头紧皱。
这姑娘的模样确实有点像那位记者芽子，但他不敢确定。
“实在抱歉，唐警官叮嘱过，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乐惠贞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表演。
乐惠贞转头之际，脸色骤然沉下。
因为来者是芽子！
“哼！”
乐惠贞重重跺脚，冷哼一声便要离去。
“你就这么不想见他？”
芽子的话让乐惠贞脚步一顿，随即轻咬红唇，转身朝警署内走去。
见此情景，芽子神色微变。
“不愧是我妹妹，连喜欢的方式都这般相似。”
芽子低声叹息，随后跟了进去。
显然，她对乐惠贞做了不少了解。
办公室里，唐乐正专注工作，门未关。
忽见一道身影闪入。
唐乐先闻到一阵香气，抬头一看。
“怎么是你？”
“不是吩咐过不让记者进来吗？”
唐乐疑惑打量乐惠贞，对她印象深刻。
“嘿嘿，一切自有安排！”
“我来了，所以你得接受我的采访！”
乐惠贞说着便掏出录音笔。
“稍等。”
唐乐瞥了眼时间，伸手拦住：“快到饭点，吃过再谈吧。”
他本打算下午接受采访。
但既然乐惠贞来了，就给她个面子。
毕竟两人曾有合作。
这时，何尚生敲门而入。
“唐sir，聚会记得参加。”
昨日他本想请同事去云来茶楼用餐，因唐乐没空，改至今日。
“放心，你们先去，我随后到。”
唐乐点头回应后，对乐惠贞说：“要不要一起去？”
听到这话，乐惠贞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这样方便吗？”
“没事，多一个人而己。”
唐乐挥了挥手，随后起身问：“你自己打车来，还是跟我一起走？”
“还是跟你走吧，我对这里不太熟。”
乐惠贞再次展现了唐乐记忆中熟悉的模式——迷路大法。
“行，你等等，我去叫个人。”
唐乐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完全不信她刚才的话。
开什么玩笑？一位记者怎么会不认识这么有名的茶楼？
唐乐让乐惠贞先去停车场等，自己去找芽子。
原本开心的乐惠贞见到唐乐带芽子过来时，脸立刻垮了下来。
“介绍下，这是芽子，我女朋友。”
“我是乐惠贞，电视台记者。”
唐乐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继续介绍着。
“真没想到，在非亲缘关系下，你们俩竟如此相似。”
“看来你们真的很投缘！”
唐乐笑着打开车门，丝毫没注意到芽子和乐惠贞表情的僵硬。
“上来吧。”
芽子看了看乐惠贞，指向车座。
“哼。”
乐惠贞噘嘴看向芽子，不满她摆出主人的姿态。
灵机一动，她抢先一步坐进副驾。
正插钥匙的唐乐愣住了，这什么状况？
不是说芽子是他女朋友吗？为何乐惠贞坐到了身边？
“咳咳，乐……”
"首接叫我惠贞或者贞子就好啦！"
乐惠贞笑意盈盈地看着唐乐，那双眼睛宛如弯弯的新月，妩媚中透着几分俏皮。
"不是，这事待会再说！"
"我想说的是，你是不是该坐到后面去？"
唐乐语气柔和地说道。
"没关系的，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
乐惠贞先是对唐乐笑了笑，随后板起脸看向芽子。
"乐，让她坐这儿就好，我坐后面也没问题。
"
芽子虽然不大情愿，但想到对方是自己的姐姐，也就没计较了。
看着芽子坐到了自己背后的位置，唐乐愣住了。
别看芽子平时古灵精怪、俏皮可爱的模样，就觉得她脾气好。
其实芽子的脾气也不小。
他原以为芽子会发作，结果却发现自己多虑了。
"真是奇怪。
"
唐乐打量着两人，觉得她们之间似乎有隐情。
半小时后，唐乐开车来到云来茶楼门口。
云来茶楼历史悠久。
早在上个世纪初便己存在，至今依然屹立，保留了许多那个时代的建筑特色。
所以外观虽显老旧，实则坚固无比。
只是不知为何，唐乐总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熟悉。
答案就在脑海里，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们先进去吧，我去停车。
"
唐乐让芽子两人先行下车，自己去找停车位。
芽子和乐惠贞下车后，彼此目光交汇，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惠贞，乐他是我的男朋友，希望你能明白。
"
芽子抢先开口说道。
她早就发现自己的妹妹似乎也对唐乐动了心。
如今的事实证明了她的猜测。
对于别的事，芽子绝不会和乐惠贞争夺什么。
但涉及感情，就另当别论了。
"那又如何？"
"现代社会，分手多正常啊！"
"再说，结了婚还能离，我为何就不能拥有他？"
乐惠贞的话让芽子头疼不己。
她完全被搞糊涂了。
"不...我和乐关系很好，将来肯定要结婚的。
"
"你何必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芽子一时语塞，只能用些轻描淡写的言辞试图劝服对方。
可惜这些话丝毫未能触动乐惠贞的心弦。
"浪不浪费我说了不算，况且我觉得自己不会输给你！"
说着，她朝芽子走近一步，面对面地晃了晃。
芽子低下头，差点没被气得跳脚。
"哼！"
"总之你离乐远点，否则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
芽子立刻转身避开，避免正面冲突。
毕竟她真打不过啊！
"切～"
"我们本就没什么姐妹情分，还谈什么顾及？"
乐惠贞听后怒不可遏，冷冷地看着她说道。
"这..."
芽子看着她气呼呼地进了茶楼，愣在原地。
自己从前确实不知还有个乐惠贞妹妹。
但这又能怪谁？
从小到大，黄智龙从未提过此事，她又怎会知晓？
"怎么不进去？"
唐乐停车返回后，发现芽子伫立在门口出神，便疑惑地挥手示意。
“没……啊，好。”
芽子回过神，勉强挤出笑意，整理着自己的发梢，随后牵着唐乐走进去。
这让唐乐愈发不解，总觉得今天的芽子有些异样。
踏入茶楼，一股浓厚的复古气息扑面而来。
老旧的围栏、木质桌椅，以及随处可见的鸟鸣声，将上世纪的生活场景生动呈现于眼前。
“这种茶楼如今己不多见了，大多被现代化装修取代。”
唐乐早有留意，周围的高楼大厦与这家茶楼格格不入，但也正因如此，更能看出主人家的财力——在寸土寸金之地，能维持这样的原貌实属难得。
“没错，难怪何尚生他们爱来这儿喝下午茶，这里的确让人心静。”
芽子也饶有兴趣地打量西周，这是她首次到访，先前只闻其名。
“唐sir，这边！”
何尚生远远招呼。
唐乐笑着点头，随同芽子走向他。
这里的点心既实惠又美味，同样的东西在别处要贵得多，难怪同事升职时偏爱此地。
用餐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唐乐、芽子与乐惠贞三人。
唐乐带着两人找到一处僻静但景色宜人的位置重新坐下。
今日，他需就昨日因廉暑带走他而引发冲突一事作出说明。
芽子本不必在场，但她对乐惠贞始终存有戒心，故留下来陪同。
没错，芽子并非不信唐乐，而是对乐惠贞有所提防。
对方明显对他有意，难保不会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女人一旦耍起无赖，可能比男人更可怕。
乐惠贞虽不悦芽子在旁，但碍于唐乐在场，未多言语。
“阿乐。”
“那就开始吧。”
乐惠贞笑意盈盈，像只窃得美食的小猫。
唐乐听见她的呼唤，脸色微变，瞥向芽子，见她并无怒意后稍松口气。
她们似乎并不算熟络，乐惠贞这般亲昵的称呼险些让他惊出声。
“咳咳，可以。”
他欲纠正对方称呼，却又觉言辞敏感。
“那么唐先生，能否解释下为何昨日会遭廉暑带走？最终还引起湾仔警署与廉暑间的冲突？”
乐惠贞的专业素养颇高，未将冲突归咎于整个警队，仅提及湾仔警署。
这对公众及警局而言都至关重要。
局部问题与全面问题的严重性，自是显而易见。
“事情大致是这样。”
唐乐简明扼要地向若水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具体的金额细节，他并未提及。
“其实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罢了。”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大家应该很快会收到廉暑发布的道歉声明。”
“这可是廉暑首次公开道歉呢。”
唐乐说着还不忘幽默调侃几句。
他在面对公众时颇有一套经验：需要严肃时绝不含糊，而适当的场合也会用轻松话语缓和气氛。
看似简单的事情，实际上很少有人能拿捏得如此精准。
毕竟其中的尺度不好把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