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震颤渐止,悬浮半空的医仙虚影缓缓落地,玄色广袖拂过之处,云雾凝成莲台,草药绽放异香。陆昭望着眼前白发垂地的老者,只见他眸光如星,眉间一点朱砂红痣流转着神秘符文,整个人仿佛与天地灵气融为一体,竟比鼎中残魂多了几分真实与威压。
“小友可还记得《黄帝八十一难经》中‘九针之道,各有所宜’?”医仙开口,声音如同晨钟暮鼓,震得陆昭心头一颤。不等他回答,老者抬手轻挥,九枚晶莹剔透的银针从虚空中浮现,针尖泛着幽蓝微光,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天衍九针,取‘天道五十,衍化西十九’之意,非医道通玄者不可学。”
陆昭立刻跪地,额头触地:“晚辈愿以性命相承!”他想起逃亡路上用普通针法对抗鬼医盟的狼狈,想起金陵医斗时面对疑难杂症的力不从心,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掌握这失传绝技。
医仙微微颔首,袖中飞出一道流光没入陆昭识海。刹那间,陆昭只觉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上古医者以九针沟通天地,引动风云变幻;战场之上,银针化作流光,瞬间治愈百名伤兵;更有甚者,九针齐出,竟能逆转生死,让濒死之人重获生机。
“看好了。”医仙屈指一弹,银针如灵蛇般射向远处山峰。陆昭定睛望去,只见山体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形虚影,周身遍布密密麻麻的穴位图。医仙抬手操控银针,第一针首取“百会穴”,针尖刺入瞬间,虚影头顶腾起金色光柱;第二针落在“膻中穴”,一道气浪轰然炸开,震得山间云雾翻涌。
“天衍九针,首重‘观气’。”医仙指尖连点,银针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之阵,“望气术只能辨病灶,而天衍针法需看透天地与人的气机交感。”说着,他目光扫过陆昭,“你且试试,以九针调和这山间阴阳。”
陆昭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他运转望气术,只见山间灵气果然呈现出阴阳失衡之态——东侧阳气过盛,草木焦灼;西侧阴气凝滞,积水成瘴。颤抖着拾起地上的银针,他模仿医仙的手法,第一针缓缓刺入东侧山壁的“涌泉穴”对应点。
然而,银针刚一接触山体,一股灼热的气浪便顺着针尖袭来,烫得他虎口发麻。陆昭咬牙坚持,强行运转体内灵气,将过剩的阳气引入地下。紧接着,他飞身跃向西边,连续三针刺入“太溪穴”“照海穴”“复溜穴”,随着银针颤动,凝滞的阴气化作白雾消散。
“不够!”医仙突然抬手,一道灵气击中陆昭后心,“天衍九针非蛮力可为,需借势而行!”话音未落,山间狂风骤起,陆昭只觉周身灵气如潮水般涌动,他心中豁然开朗,猛地将剩余五针甩出。银针在空中组成玄奥阵法,竟引动天雷落下,一道紫电劈开阴阳交界之处,天地灵气瞬间归于平衡。
医仙抚掌大笑:“不错!但这只是皮毛。”他随手招来一片枯叶,指尖轻点,枯叶上竟浮现出人体经络图,“天衍针法最玄妙处,在于‘一针改命,九针通神’。若遇必死之局,需以患者自身气运为引,逆转生死。”说着,他将枯叶抛向陆昭,“你且以九针为这枯叶续‘命’。”
陆昭望着手中枯黄易碎的叶子,额角青筋暴起。望气术下,枯叶的“生机”早己断绝,仅余几缕微弱的气丝。他咬着牙将银针一一刺入枯叶的“穴位”,可每次针尖触及,气丝便消散一分。就在最后一丝生机即将断绝时,陆昭突然想起鼎中传承里的一句话——“医者,渡人亦渡己”。
他心一横,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银针上。随着带着体温的鲜血渗入,银针爆发出耀眼光芒。九针齐震,枯叶上的经络图竟焕发出绿意,原本卷曲的叶片缓缓舒展,甚至抽出了嫩芽。
“好!”医仙眼中闪过欣慰之色,抬手召回九针,“今日传你‘天衍九针’前三式:‘开天’‘辟地’‘回春’。待你日后医术精进,自会领悟后六式。”言罢,他身影渐渐虚化,“记住,九针可救人,亦可杀人。天道有缺,行医者当存敬畏……”
话音消散在风中,陆昭望着手中仍在微微发烫的银针,只觉掌心一片。这短短半日的学习,胜过他过去十年苦修。而更让他热血沸腾的是——有了这失传绝技,他终于有了与鬼医盟、与楚家正面抗衡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