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斧挟着腥风劈来,陆昭侧身滚向石柱,后背重重撞上冰凉的石壁。苏璃的长剑己豁开数道口子,长老铜铃上的符文也黯淡无光,三人喘息间,血腥味在齿间翻涌。黑衣巨人的鳞甲缝隙渗出幽绿液体,滴落在地便腾起白烟,他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震得穹顶碎石簌簌而落。
“这样下去……”陆昭抹去嘴角血迹,望着巨人腰间悬挂的半截青铜钥匙——那形状与《天衍医典》中记载的秘境核心钥匙如出一辙。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巨人突然暴喝一声,巨斧横扫而来,带起的劲风将三人掀翻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驼铃声。铃声由远及近,似有韵律地叩击着众人耳膜。原本狂暴的巨人动作一滞,脑袋缓缓转向殿门方向。只见暮色中走来一位老者,身披褪色的猩红僧袍,腰间系着串风干的药草,手中拄着的枣木杖上,缠着无数褪色的经幡。
“住手!”老者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如晨钟暮鼓般震得人灵台清明。巨人发出不甘的咆哮,巨斧却在离陆昭半丈处停了下来。老者缓步上前,枣木杖点在巨人眉心,口中念念有词。奇异的是,巨人周身的黑气竟如冰雪般消融,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十二名黑衣人挣扎着爬起身,看到老者的瞬间却如见煞星,连滚带爬地逃入黑暗。老者转身望向呆立的三人,露出和蔼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里仿佛藏着无数故事:“小友们,受惊了。”
陆昭强撑着站起身,抱拳行礼:“前辈是……”
“我不过是个在这秘境里守了半辈子的糟老头子。”老者用杖尖挑起地上的半截钥匙,“当年我师父临终前说,若有身负青铜医鼎、能解读《天衍医典》之人到来,便是天医珠真正的有缘人。”他浑浊的目光扫过陆昭怀中若隐若现的医鼎,“看来,我等到了。”
苏璃警惕地握紧长剑:“前辈为何帮我们?这秘境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老者轻叹一声,在石阶上坐下,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八十年前,西域爆发‘石肤症’,十室九空。我师父带着天医珠西处救人,却遭奸人觊觎。临终前,他将珠子封入秘境,设下重重机关,并留下预言——唯有心怀苍生、医道赤诚之人,才能取走珠子。”他着钥匙,“这些年,觊觎珠子的人来了又走,可他们不是为了救人,而是妄图借此掌控生死,称霸一方。”
陆昭心中一震,想起部落里那些被怪病折磨的百姓,想起一路上见到的种种苦难。他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前辈,我虽不敢称医道高深,但自当以救人为己任。若能拿到天医珠,定不负前辈所托。”
老者欣慰地点头,将钥匙抛给陆昭:“跟我来吧。这秘境的核心,可不是一把钥匙就能打开的。”
穿过九曲回廊,众人来到一座圆形密室。地面刻着巨大的星图,十二根石柱环绕西周,每根石柱顶端都供奉着一尊医神像。老者走到东南角的石柱前,枣木杖敲击三下,石柱缓缓升起,露出下面的凹槽。陆昭将钥匙放入,密室突然剧烈震动,星图上的星辰开始缓缓转动。
“记住,天医珠选择主人,靠的不是蛮力。”老者示意陆昭走到星图中央,“用心感受它,就像感受病人的脉搏。”
陆昭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鼎内的灵气开始自发流转,他仿佛又回到了初遇医鼎的那个雨夜,回到了在山村救治百姓的时刻,回到了为破解怪病彻夜研究的时光。当他再次睁眼,望气术下,星图上万千光点凝聚成一条金色丝线,首指穹顶。
“原来如此!”陆昭跃至空中,银针脱手而出,刺入穹顶某处。只听轰隆一声,石砖翻转,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缓缓落下。珠子表面流转着七彩光晕,每一道光芒中,都仿佛映出一张被治愈的笑脸。
老者颤抖着双手接住珠子,老泪纵横:“八十年了……”他将珠子递给陆昭,“拿好它。记住,医道之重,不在能治多少疑难杂症,而在能否守住本心。”
陆昭郑重接过天医珠,掌心传来温润的触感,一股庞大而纯净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全身。他望向密室之外,那里还藏着无数未知的挑战,但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有了天医珠,他不仅能救治部落的百姓,或许还能揭开更多医道的秘密,让这古老的智慧福泽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