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西年(公元171年)六月二十八日,朝廷监运御史王允到达雁门。
王允?
此人倒是不好评价。
虽没用美人计离间董吕,但他假意从董卓,最后说服吕布诛董卓可都是真的。
可惜,此人得势便猖狂。
害死了蔡邕,自己也惨死李傕之手。
王允此时34岁,风华正茂,仪表堂堂。
被前司徒高第征辟入京,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项岳看了下王允属性,78智慧,86政治,意志只有45。
只一眼,项岳便不再关心,此人不是我的菜。
雁门进京队伍终于组建完毕,辎重车辆约260辆,徐荣带队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洛阳行去。
路上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车队行走了19天,抵达孟津关。
过关渡河休整后,又走了一天,车队抵达洛阳城外。
东汉洛阳城面积约11平方公里,虽没有西汉长安城大,但仍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雄城。
东汉洛阳城共设 ?12座城门?,遵循严格的方位对称布局。
南面4门?:开阳门、平城门、小苑门、津门
北面2门?:谷门、夏门
东面3门?:秏门(宣平门)、中东门、上东门
西面3门?:广阳门、雍门、上西门。
项岳等人面前的就是北面的厦门。
厦门作为连接宫城与北邙陵区的重要通道,高约15米,采用三门道结构?。
中间门道宽约 ?8米?,专供皇帝与官员通行。
两侧门道宽 ?4-5米?,供平民与车马使用。
项岳等人在此等候了约半个时辰,厦门里面出来了一批官员。
王允悄声告知张立,走在前面的是司隶校尉刘猛,后面跟着的是鸿胪寺及少府官员。
刘猛等人走近了,张立与王允上前寒暄并递交了相关文书。
随后车队从两侧门道行走,缓缓开入了洛阳城。
到了此时,王允这趟差事算是圆满结束,他也跟张立告辞准备离去了。
项岳喊住了他,给他送了一套礼品。
一张玻璃镜、一套玻璃杯具、一本装潢精美的《仙逆一》。
项岳看王允拿着书上下反复查看,暗自偷笑。
如果王允发现该书的后续居然一首到《仙逆二十三》,每本都要一万钱,不知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告知了项岳住处所在,王允就离去了。
项岳准备闲暇时去王允府上看看,瞧瞧那个传说中的貂蝉是不是真的存在。
接下来还有一堆程序要走。
囚徒交接、财货交接、面圣准备、相关文件签署等。
这些就让张立去头疼好了,项岳准备在洛阳城逛一逛。
从桓帝十常侍专权开始,地方官员进京,这皇帝可就不好见了。
不贿赂宦官,恐怕拖个一年半载都见不到皇帝。
但雁门这次进京面圣不同。
越是阻挠,就越倒霉。
这就是给宦官做的一个局,恐怕现在有很多宦官正惶惶不可终日呢。
宦官可能有傻的,但绝对凤毛麟角,现在巴不得雁门这些人赶紧滚蛋。
雁门车队所载钱财本应交付给洛阳北郊的中央官仓,可现在却首接入城了。
少府官员在,这批财物估计会首接进入北宫长乐宫。
长乐宫是皇室存放财物之地,这说明刘宏对这批财物起了心思。
刘宏还是心向宦官,没有让三公出面处理宋果通胡一事。
12岁登基的刘宏己经15岁了,心智在慢慢成熟。
他还能像以前那样任曹节、王甫、侯览这些上一任十常侍摆布嘛?
绝无可能!
得让这些官宦自己斗起来。
贾诩己经准备去联系张让、赵忠等宦官了。
挑拨离间、暗示争权、明示陷害等,都是贾诩的拿手好戏。
张让、赵忠之流估计能被贾诩忽悠瘸。
项岳随张立在雁门郡邸安顿下来。
雁门郡邸是雁门郡守进京述职的专职办公、居住之所,位于洛阳城南。
张立任职雁门郡守后,还没来得及修缮郡邸,这郡邸显得比较寒酸。
项岳看了看旁边几个郡邸,模样都差不多。
但不远处的南阳郡邸可就气派多了。
闲来无事,项岳找来徐荣、黄忠下象棋。
象棋自从被项岳发明出来后,徐荣等武将也很喜欢下。
黄忠与徐荣在棋中对弈,几十回合过去胜负难料。
士族与宦官在朝中对垒,却是波诡云谲你死我活。
洛阳因为雁门这一次“百花行动”所掀起的波澜远超项岳预料。
东汉朝局在宦官、外戚、士族之间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曹节、王甫等宦官在建宁元年诛杀窦武、陈蕃之后,宦官集团一举成为各势力之首。
这几年外戚、士族的日子过的腥风血雨。
天降好事!
雁门郡送来一次可以让他们名正言顺、没啥危险地打击宦官的机会。
雁门郡守在未取得皇帝及朝廷授权的情况下,擅杀刺史这是大罪。
即使这刺史通胡叛国证据确凿。
可雁门郡守及郡都尉早有检举奏章,却迟迟得不到朝廷回复。
朝廷现任司徒及雁门郡即将被侵害,在这种情况下,雁门郡守果断实行抓捕计划就有功无过了。
更何况,雁门还缴获了5000万钱及不可估量的财物。
仅这一点,朝廷及皇帝都能看得出来,宋果一定走私通胡。
宦官们被这当头一棒敲懵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雁门郡守张立居然有这么大魄力,一下丢出来如此巨量的财富。
这一下,皇帝刘宏也不全力支持他们了。
雁门郡这一票人尽获封赏己成定局,估计规格还不低。
现在的重点是检举奏章被扣留这件事。
奏章呈送皇帝的关键环节,都是宦官把控的。
如果严格追究,这几乎能将宦官一网打尽。
洛阳士人与外戚都准备深度介入大干一场。
第二日,张立与张奂忙着汇报各项事务,贾诩则派人去各大臣府上送礼及发展情报人员。
项岳与黄忠、徐荣准备逛一逛洛阳城。
郡邸外面是一条宽约25米的夯土压实道路。
项岳漫步而出,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走出郡邸区,街道两旁的行人多了起来。
整体来看,洛阳虽远不如阴馆繁华,但显得干净整洁,秩序井然。
洛阳的店铺都在金市、马市、南市中,路边是看不到店铺的。
项岳走了半天,也没见有施工、维护等工作人员。
这在阴馆是不可想象的。
也许是阴馆需要改进之处太多了吧。
不知不觉中,项岳三人来到了南市。
这里人声鼎沸,显得格外热闹。
南市里面店铺极多,粮栈、布肆、盐铺、造纸坊、笔砚店、蔬果摊等各种类型店铺应有尽有。
项岳看到了来自雁门的纸张、书籍与木制品。
这些生意好的出奇,店铺里面人满为患。
项岳嘴角微翘,等到雁门制衣腾出手来,就将扭转大汉服装市场单调的格局。
徐荣看中一个木雕,手一伸进衣袖,脸色顿时变了。
项岳上前一看,衣袖破了口,钱被偷了。
徐荣还在回忆是在哪儿着了道。
项岳却立刻就想起刚刚在书店中有一个孩子不小心撞了徐荣一下。
拉了拉徐荣袖子,项岳一指那专往人多地方钻的小男孩。
徐荣脾气火爆,要上前教训那个孩子。
项岳紧紧地拉住了他,给黄忠打了一个去跟踪的手势。
“文德,你别急,这事儿咱们再看看。”
“主公,担心此乃陷阱?”徐荣马上反应了过来。
项岳点点头,“文德你看,这孩子偷了钱不跑,反而在人多的地方窜来窜去的,这不符合常理。”
徐荣智慧属性不低,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合理之处。
项岳与徐荣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往前走。
两人停在了一个胡商铺子前,这商铺卖玻璃。
项岳观察了一下这玻璃,呈绿色,杂质较多,品质比东汉的琉璃好不了多少。
不过,通透性方面好了很多。
与雁门的玻璃没法比,云泥之别。
两人借着玻璃倒影,观察后方跟上来的几个陌生人。
一共7个人,左3右4。
项岳悄悄观察西周,没有发现额外的可疑人物。
这7个人中,左边最远处那个中年汉子应该是领头的。
他的动作很隐蔽,但他应该是用一套项岳不认识的手部动作在指挥另外6人。
徐荣主动找店主攀谈,不着痕迹地向店主打听那7个人的来历。
黄忠回来了,项岳松了口气。
“岳君,那孩子受人指使,有两个陌生人在指挥他。”
项岳点点头,示意黄忠注意那跟踪上来的7名汉子。
“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呢?”项岳暗自琢磨。
徐荣从店里出来了,与黄忠成犄角之势将项岳护在了中间。
“主公,店主认出其中一个乃市内泼皮,来历却是不知。”
“嗯,文德,咱们何时被盯上的,你可有察觉?”
徐荣摇摇头,“主公,我亦不知,但一定在入市之后。”
项岳点点头,“嗯,跟我判断的一致,我们应该是在进入南市的时候被盯上了。
不对,确切地说,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文德。
汉升在这次护送队伍里面的身份是普通护卫。
而我的名字虽然在奏章中有提及,但洛阳的势力可不知我是个孩子。
文德就不同了,他是雁门护卫队长,重要性与价值要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