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瓶的脸色非常难看,
就像一块晒干的干鱼。
小夏虽然只有5岁多,
却瞪着眼睛盯着麻爷。
吵了半天之后,
杨奶奶也没有精力和麻爷斗了,
她就降低了声音说:
“麻爷!我和你做邻居己经做了几十年了,
你说话也不要这样狠着,
我的老头子死了20多年了,
我的孙媳妇也没有了丈夫,
像这样的话,
你何必要拿在口里面说呢?
你这样说不是故意刺痛人吗?
你要赔偿也可以,
但是你开的价钱太多了,
你如果愿意商量,
还是可以和你商量的……”
陈皮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来了。
他走到麻爷身边说:
“外公,你不要再吵了,
这块地上面的树和草,
是我答应之后,他们才砍的,
跟杨奶奶和郑玉瓶都没有关系,
你都六七十岁的人了,
不要在这里蛮横不讲理,
还要人家赔1000块钱。
这不是狮子大开口故意讹人吗?”
陈皮还以为他有些脸面,可以在外公面前说上话,
没想到,他外公就是一个火爆脾气。
他外公一拳头打在陈皮的肚子上,
“你这狗杂种,
我虽然是你外公,
可你还嫩着呢,
你懂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放肆发言?
给我滚。”
陈皮之前和他外公也吵过很多次架,
这次他被外公打了一下,
彻底被激怒了,
“你这老东西,也不是一次打我了,
我就告诉你,这件事是我惹的,
你要找就找我,
不要找杨奶奶和郑玉萍。”
说完,
陈皮走到他外公面前,
他个子长得非常高大,
甚至比他外公麻爷,还高出一个脑袋,
他鼻子里面的气,都喷到了麻爷的脸上。
麻爷有些害怕了,
他生怕这个外孙拿起拳头,往他身上死里打。
陈皮微微冷静之后,
“唐尧在部队里面为国捐躯了,
前几天他的骨灰才安葬到地里面去。
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你为啥要欺负他们一家人呢?
他们可是弱势群体。”
但是,麻爷确实油盐不进,
他转过身又对郑玉萍说:
“唐尧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他为国牺牲了,
我也知道,
但是国有国法,
家有家规。
你们破坏了我的这块空地,
你们就必须赔钱。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郑玉瓶没有点头,
也没有摇头,
只是抬起眼皮,
用刀子般的目光,在麻爷的脸上扫过,
接着说:“你要1000块钱,
那就太多了。”
麻爷:“看在唐尧的面子上,
你就给800块钱吧,
给我800块钱,
这块地就是你们的了,
我也不要了。”
郑玉萍冷笑道:“您要800块钱?
您这个空地上面长的,都是一些青草,
还有一些杂树,
又不是什么香樟树、桂树还值点钱。
我反正给你50块钱,
这块地我们也不要了,
你答应就答应,
不答应就算了,
我们也没时间和你纠缠下去了。”
人群里面不知有谁说了一句:
“麻爷,你这个做得也太绝情了,
你这个空地又不是你的,
是村里面的一块地,
你有什么资格找郑玉萍要钱呢?”
还有一个人说:“你这块空地既然不是你的,
你有什么资格找人家要钱?
就算是你的,
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
要1000块钱,
人家给50块钱,
己经仁至义尽了,
你还闹什么闹啊?”
麻爷听了这些话反而生气了,
“我的这块地里面,
撒了一些野生灵芝的种子,
以后我还准备种野生灵芝卖高价钱,
现在他们都把这些草铲除了,
破坏了地气,
我还种什么野生灵芝啊,
我还赚什么钱呢?
我1分钱都赚不到了。”
接着,
麻爷又看着郑玉萍说:
“你今天必须赔1000块钱。
如果你不想赔钱也行,
你就跪下来从我裤裆里面钻过去。”
郑玉瓶一听这话就怒了,
但是,她也没有发作,
她知道发作没有任何意义,
她的脸变黑了,
“刚才乡亲们也说了,
这块地不是您的,
你有什么资格要1000块钱呢?
我反正看着你七老八十的面子上,
给你50块钱,
您不要就算了,
过了今天,
明天您跟我说什么,
我也不会管这件事情了。”
麻爷啐了一口痰,
“你们毁掉了我野生灵芝的种子,
就想打发我50块钱,
我是一个叫花子吗?
不行!”
郑玉萍用手摸了摸头发,
“您什么条件都不答应,
那就等何应秦回家了,
让他和你理论吧。”
麻爷嘀咕了一句:
“何应秦他去哪里了,
他还会来吗?
难道这件事是何应秦干的?
我知道他退伍也补偿了一些钱,
如果你说让我找他也行。
反正只要有人赔钱就行。”
邱玉洁可不想吃这个哑巴亏,
他走上前说:
“麻爷!这块地又不是我家占的。
不管这块地是不是您的,
如果要赔偿也不该我家来赔偿,
你应该找杨奶奶和郑玉萍。
不过让我说一句公道话的话,
我觉得你开口要1000块钱太多了,
这么一点地,
你说种了野生灵芝,
我看也是胡扯,
郑玉萍说给50块钱,
您就接下来算了,
以后您再自己在这块地上面,
栽种野生灵芝也行,
您如果非要1000块钱,
那没有任何人会答应你,
你到时候连1毛钱都拿不到。”
麻爷听了这个话,
气急败坏地说:
“我要1000块钱,
就必须是1000块钱。
谁不答应我,
我就让他永世不得安生。”
邱玉洁:“您既然想这样无理取闹,
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管你了,
您闹来闹去,也许到后来连一颗糖也捞不着,
你们不听我的劝,
就继续闹腾吧。”
其实,周围的村民们都认为,
郑玉萍赔50块钱是非常合理的,
因为这么点地方,既不是郑玉萍的,
又不是麻爷的,
麻爷没有资格收钱。
郑玉萍赔50块钱,
只是想息事宁人,
如果麻爷不答应,
那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中间调停了。
杨奶奶实在没办法,
就找了一个乡亲,
让他把村长叫过来,
让他来主持公道。
很快村长就来了,
村长听了双方说的话,
然后说:
“我觉得郑玉瓶说得很好,
他给50块钱,
己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就告诉你麻爷,
这块地不是你的,
是村里面的,
你有什么资格收钱呢?”
麻爷有些怕村长,
他就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
麻爷嘀咕着说:
“所以说这个地不是我的,
在我家后面就是我的嘛。”
村长说:“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难道这个地在你家后面就是你的吗?
我家后面还有一大片橙子果园,
300亩地也是我家的吗?
你不要这样胡说嘛,
你都六七十岁的人了,
要懂事一点。”
还有一个村民也说了:
“麻爷!唐尧的爷爷没死的时候,
有一次你溺水是他把你救上来的,
这件事你难道忘记了吗?
现在你去欺负他家的人,
你还是个人吗?”
麻爷听了这个话感到非常羞愧,
于是就退后了几步,
似乎要溜走。
这时候陈皮就走到麻爷面前说:
“我最后喊你一次外公,
我劝你不要再闹了,
你这样闹会折损自己的阳寿,
没有一点好处。
你不是要钱吗?
1000块钱没有,
50块钱我还是能够拿得出来,
我就代替郑玉瓶赔给你。”
说完,
陈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50元的钞票,
拍在了麻爷的手里。
周围的村民们都说麻爷贪得无厌。
麻爷把50块钱揣进了口袋里面,
然后又扫视了一下众人,
突然他就走到邱玉洁面前说:
“刚才我都听明白了,
这件事就是你丈夫何应秦带头干的。
刚才我外孙给了50块钱给我了,
那是他给我的孝敬钱,
我跟你们的事情还没完。
我不管是何应秦拿1000块钱,
还是郑玉瓶拿1000块钱,
必须给1000块钱给我,
不给1000块钱,
我今天就把这件事闹大。”
邱玉洁冷冷地说:
“麻爷,你真的要这1000块钱吗?”
麻爷抬起头说:
“肯定是真的,
我的地,就要赔这么多钱。”
邱玉洁斜着眼睛看着麻爷说:
“村东头有一块沙地,
我们家每年都种了花生,
你每年秋季,都去那块沙地上面挖沙,
说是要把你家院子后面的一块洼地垫高。
好,
现在我给你算算账,
你每年在我家里挖沙,至少挖了几百斤,
连续五六年了,
也挖了1000多斤,
这1000多斤沙按照1块钱一斤算,
你应该赔偿我们家1000多块钱。
你如果把这1000多斤沙的钱赔给我,
我肯定会从里面拿1000块钱赔给你。”
其实在之前邱玉洁也跟麻爷说过,
劝他不要挖沙,
但是麻爷表面上答应不挖沙,
但是趁邱玉洁离开沙地之后,
他又去挖沙,
所以麻爷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
但是麻爷脸皮很厚,
嘴巴也很硬,
“我什么时候挖你家的沙了?
我都是在河滩荒地上面挖的,
你家的沙我根本不会碰。
好,
就算你说我挖你家的沙,
你是亲眼看见过我还是当场把我抓住了?”
邱玉洁提高嗓门说:
“你在我家挖沙,
村长都拍了照片和视频。
我家的沙地有多高,
村里的账本上面都记着,
你把我家的沙地挖矮了1m多,
我都没有和你算账,
你还要找我家赔1000块钱,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其实不是每家都有一小块沙地,
除了十几户人家有沙地,
其他人家分的都是水田。
麻爷听到邱玉洁揭了他的短之后,
就有些心慌,
“不管你怎么说,
我没有挖你家的沙子就没有,
你反正要赔我1000块钱。”
邱玉洁摇头说:
“刚才村长己经跟你说过了,
这一小块地不是你家的,
你有什么资格要1000块钱呢?
现在你这样闹了这么久,
郑玉瓶那50块钱也不会给你了。
你要寻死觅活,
你自己在你家寻死觅活,
你不要把我们这些人都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