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夏跑进了院子,
他说:“你又在玩蚂蚁,
蚂蚁是非常脏的,
身上还有细菌,
你既然这么喜欢和蚂蚁玩,
你就和蚂蚁做朋友吧,
以后就别来我家了。”
葡萄听到了小夏的这番话,
呜呜哭了起来。
何应秦站起身准备教训他,
没想到,郑玉瓶从她家里走过来了。
她蹲下来用手指,指着小夏的额头说:
“小夏,
葡萄是一个很听话的小女孩,
她是在看蚂蚁,
不是在和蚂蚁玩,
你不要这样说她。
你如果在外面很调皮,
别人就会说我没有把你教好,
你没有教养,
到任何地方,
别人都是不愿意与你相处了,
知道吗?”
小夏说:
“只是你觉得,没有人愿意跟我玩,
这街道上面的小孩子,都愿意跟我玩。”
郑玉瓶站起身来了,
满脸怒容,
“我好言好语跟你讲,
你也听不进去,
你如果再这样犟下去,
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以后也别找我要吃的,
要喝的。”
小夏很少见他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
于是有些害怕了,
他就只好服软说:
“妈咪说的我都听进去了,
我不会再那么对葡萄说话了。”
但是他偷偷看着葡萄,
却从他的眼里面,射出了一道带恨意的光芒。
天气有些热。
何应秦把工作服,还有衬衣都脱掉了。
郑玉瓶也把小夏牵回家去了。
邱玉洁走过来,把何应秦的工作服和衬衣都拿过来了,
要泡在盆子里面,
等一下去洗。
就在这一刹那,
她发现何应秦的上半身,有很多肌肉。
大概在部队里面,经常训练就有这么好的身体和身材了,
而且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荷尔蒙的男人的气味,
邱玉洁闻到了之后有些醉了。
她此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
令她心中升起一种快意。
但是邱玉洁又有些恨自己,
自己不该对他又生起这样的爱意。
其实饭菜早就做好了,
只是等何应秦回来。
现在大概都饿了,
于是,邱玉洁就把葡萄抱到了厨房,
然后把葡萄放在板凳上,
她就走出去对何应秦说:
“吃饭吧。”
很快,何应秦就拿了一条毛巾,把身上的汗渍擦干净了,
然后又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他来到了厨房,
坐在桌子前,
碗筷,甚至连碗里的米饭,邱玉洁都为他准备好了,
他坐下来之后,就夹了菜往口里面放,
咀嚼起来。
邱玉洁吃了一口饭就缓缓地说:
“有件事本来不属于我管,
也不是我管的,
也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我还是要说一说,
也就是你的妹妹何云裳,
她和一个二婚男人蒋国,相处了一段时间,
我问过何云裳,
何云裳说她还在考虑和这个人结不结婚。”
何应秦有些惊讶,
“二婚男人,
这样的男人靠谱吗?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找的,
还是别人介绍的。”
邱玉洁笑了笑说:
“谁知道她在哪里找的,
也许是在那些短视频平台上面找的,也说不定,
主要是我觉得这个男人,是个二婚男人,
一个孩子倒也罢了,
主要是他还有几个孩子,
他之前还喜欢打人,
连他的父母都打,
如果何云裳和他结婚了,
她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况且这个男人,
还和街道上的一些妇女关系暧昧。
我当面问他,
他却不承认,
说他和这几个妇女只是生意上的关系,
那些妇女肩膀痛,
他就去给她们做推拿,
我不相信。”
何应秦把饭碗放下了,
然后看着邱玉洁说:
“难道我的妹妹眼光就这样差吗?
放着20多岁的小伙子不找,
却去找这样的老男人吗?
真搞不懂。”
邱玉洁:
“不管怎么说,
她对我们的孩子葡萄,还是很好,
她的终身大事,我们还是要操一点心。
如果那个男人提出和你见面,
你也可以见一面,
如果你和他见面之后还拿不定,
你就去这个男人家的附近,
问一些年长的人,
也许能够打听到,他到底是一个正经人,
还是一个违法犯罪的坏人。”
何应秦很认真地说:
“这个事情,我肯定要操心的,
我也有时间了,
我一定会去打听的。”
邱玉洁:“那天我碰到她,
是从政府大楼里出来。
但是我和胡镇长一起出来的,
在路边,我们就都看见了何云裳和那个蒋国,
那时他们当时蹲在一个地摊边,
也不知道那个地摊,是蒋国摆的,还是别人摆的。”
何应秦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政府上面,
“你去那里找谁了吗?”
邱玉洁坦诚说:
“我去找胡镇长问了问,承包300亩橙子果园的事情。
他还告诉我,
他也和你交谈过,
但是你不答应我承包橙子果园。”
何应秦知道这件事情躲不过去了,
就只好轻轻地点点头。
“我去跟他们说过。”
邱玉洁把筷子放下来,
“胡镇长跟我说过,这个事情可以做。
这里面也有水果中心,
而且他也会介绍一些技术员过来。
如此说来,
从方方面面都是比较稳妥的,
你又为什么不答应呢?”
何应秦目光如刀,盯着邱玉洁说:
“你和胡镇长是什么关系?
你和他聊了这么多东西。”
邱玉洁:“胡镇长之前是文化馆的馆长,
后来升任镇长,
这个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
何必来问我呢?
你如果不相信我的眼光,
难道不相信他的眼光吗?
他看问题都是非常严谨的。”
何应秦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邱玉洁也没有胃口吃饭,
“你有什么话就说,
不要这么板着脸,
我看到你板着脸,
我就感到有一些害怕。”
何应秦苦笑了一下,
然后另外拿了一个碗,
舀了一些鸡蛋汤,
用勺子往口里面舀着,
他还是没说话,
邱玉洁忍不住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也许会跟我说,
叫我搬到樱桃园,
要把孩子带去陪你住在一起。
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但是我告诉你,
你和你父母关系比较好,
我和葡萄被你父母嫌弃,
所以我去那里了,
你在那里也不会天天在那里住,
如果我和葡萄在樱桃园住,
你天天回家和你父母住,
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也是快30岁的人了。
我不想靠着你的那份工资过生活,
我想自己去承包300亩果园。
我实话告诉你,
在承包300亩橙子果园之前,
我还想过去开一家复印店,
就在小学的旁边,
这也不需要什么技术,
买一台复印机,
孩子们有什么资料要复印,
复印一张1块钱,
复印多的话还可以便宜一点,
这样也能够赚一点收入,
生活下去,
我之所以有这么多想法,
就是想自己赚钱,
你能够赚钱,
赚多赚少是你的,
你给不给我还要看你的脸色,
如果我自己能够赚到钱,
那不是非常好吗?
一个人只有不依靠别人,
才算一个真正的人。”
邱玉洁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
何应秦还是沉默不言,
令人感到深不可测。
在邱玉洁看来,
何应秦是故意,通过这种不交流的方式,
来否定,她所提出的一切方案。
此时邱玉洁就不想再和他纠缠了,
她决定先把饭吃完了再说,
但是饭又吃不下去,
她只是勉强吃了一些菜,
又喝了一些鸡蛋汤,
就把碗筷放下了,
“现在是新时代了,
男人干的事情,
女人也要学着干,
女人不能总满足于做家庭妇女,
如果一个女人总满足于做家庭妇女,
一旦灾难来临的时候,
她就非常凄惨,
你在部队里面,也当过那么多年的军官,
也受过上面的教育。
难道你年纪轻轻,也和你父母一样是老思想吗?”
何应秦听到这个话就大笑了起来,
但是,在邱玉洁听来,他的这个大笑,
还有瞧不起她的意思。
邱玉洁气的站了起来,
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葡萄看到她母亲生气,
突然一跳差点摔下了板凳。
幸亏何应秦反应快,
把她抱在了他的腿上。
邱玉洁质问道:
“你大笑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根本瞧不起我吗?”
这时候何应秦开口说话了,
“我和你差不多年纪,
我怎么会有那种陈腐的思想呢?
但是我现在听你说话,
你好像在要挟我,
如果我不答应你承包橙子果园,
好像我根本不配做一个人了。”
邱玉洁又坐下了。
她微微抬起头说:
“我只问你,答不答应我承包橙子果园。”
何应秦把葡萄放在了地下,
让她出去玩了,
葡萄也很听话,
就跑出去了。
然后何应秦绷着脸说:
“这个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
邱玉洁连忙把她面前的几个碟子,推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
清脆的声音刺激着耳膜。
邱玉洁伸出手指着何应秦说:
“好,
你如果不答应我承包橙子果园,
咱们就不做夫妻了。
村长跟我说过,
如果想承包300亩橙子果园,
必须夫妻双方签字,
如果和你离婚了,
我就把户口挂到街道办下面。
那样我就有一个单独的户口了,
我有了单独的户口,
我就可以自己说话算数了,
也不需要你签字了。”
何应秦脸色阴沉,
他斜着眼睛,看着邱玉洁没有说话。
邱玉洁听到了,他双手捏成拳头的声音,
咔嚓咔嚓响。
她连忙离开了桌子,
走到了门口。
她担心何应秦怒气之下,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那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其实,她刚才说这些话,只是想逼迫何应秦答应她承包橙子果园。
在她内心里面,是不希望现在就离婚了。
没想到,何应秦也拿起了一个盘子在地上一摔,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再一次刺激了他们两个人的耳膜。
清脆声音消失之后,
葡萄在院子里面大哭了起来。
何应秦用手指着站在门口的邱玉洁说:
“好,
是你说的,
你不愿意和我过了,
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