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应秦沉住气,
没有做声。
但是,门外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何应秦终于听清楚了,
原来这是郑玉瓶的声音,
“小夏突然流鼻血了,
我家又没有车,
你赶快把他,带到医院去看一看吧。”
邱玉洁没有说不让他去,
也没有说让他去。
何应秦推推邱玉洁说:
“你看人家都喊到门前了,
我去把她的孩子,送到医院看一看。”
他还没等邱玉洁答复,
就己经把衣服套在身上,
匆匆推开门出去了……
小夏两个鼻子里面,都流了鲜血出来,
鼻子边,甚至有些血液都干枯了,
凝结成了血痂。
他还能微微睁开眼睛,
口里面,含含糊糊地喊着何应秦的名字。
何应秦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他只是觉得不能在家里待了,
必须送到医院里面去,
于是,他把小夏背在了背上。
郑玉瓶带了钱,
然后,就跟在他的身后。
何应秦一边跑一边说:
“小夏是怎么会突然流鼻血的,
怎么回事啊?”
郑玉瓶只是哭。
但是,她很快就把眼泪擦干了,
她看到了何应秦奔跑的模样,
这是一个风风火火的男人。
郑玉瓶甚至闻到了何应秦身上,
那种很浓的荷尔蒙的气味。
她呢,
也能够猜得出来,他大概正在和邱玉洁欢乐的时候,被她喊了出来,
可以想象,何应秦心里面是非常窝火的,
但是,他并没有发泄出来。
好不容易叫到一辆车,
上车之后,郑玉瓶就说:
“小夏前几天就有一点鼻血流出来,
我用纸给他擦了之后,就没有流鼻血了,
谁知道今天晚上他说要喝水,
我把灯一打开,就发现他鼻子里面,血全部流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幸亏今天你帮了我们,
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
何应秦走了之后,葡萄也醒了,
要撒尿,
邱玉洁就过去带他去撒尿,
然后,她又和葡萄上床去睡了。
但是,她心里却非常失望,
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好心情,和何应秦亲密接触,
却被郑玉瓶这样给搅黄了。
如果说,何应秦对她没有一点感情,也是不符合实际的。
但是,他为什么,又能够在郑玉瓶有任何事情的时候,
都能够及时地去帮她呢?
不管怎么说,
他和郑玉瓶走得太近,
邱玉洁心里面,还是有些难受。
…………
现在,己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
天宁医院也安排了,护士和医生值班。
医生检查之后说:
“小夏不过是受了热,
然后体内的热气,把鼻粘膜的血管冲破了,
就流了出来。”
听医生这样说,
郑玉瓶心里面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了。
她生怕有大问题,
现在竟然不是大问题,
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医生又建议她今天在这里住一晚上,
担心还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那岂不是又要来回折腾,
于是,郑玉瓶就交了一晚上的住院费,
然后,就和何应秦把小夏送到了病房里面。
医生拿来了葡萄糖等瓶装液体,
挂在挂架上,给小夏输液。
病房里面有多余的板凳。
何应秦就把板凳靠墙放着,
把双手抱在胸前,
把脑袋靠在墙上,
就这样坐着打盹。
郑玉瓶则睡在小夏的身边,
盖上了薄薄的一床床单。
何应秦毕竟是军队出身,
哪怕是坐着打盹也很有那种范,
看起来也是很威严。
郑玉瓶斜着眼睛,瞅了瞅闭着眼睛的何应秦,
她突然感到有一些内疚,
她自己的孩子流鼻血,
她没有办法了,
去把何应秦喊了去,
把何应秦的好事给搅黄了。
她不知道何应秦,在很快乐的时候,
是什么表情、
会发出什么声音?
但是,不可否认他的身体这么强,
他一定是会让邱玉洁感到很满意的,
这是毫无疑问的。
当然,郑玉瓶对何应秦,也保持着很克制的情感。
虽然有时候,言语上有一些过分,
但是,她总是认为自己,和何应秦应该有一种正常的关系,
而不能走到那种邪淫的境地里面去。
但是,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在病房里面,
她自己,又有了一些胡思乱想的念头,
但是,这些念头在她的孩子面前,突然又变得软弱无力,
因为她的孩子,还是最重要的,
她的孩子,现在处于病痛之中,
她难道还能够,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吗?
这是不能的。
在后半夜的时候,
她进入了浅睡眠。
她觉得如果自己主动示好,
何应秦会接受她吗?
其实,在她内心里面还有另外一个郑玉瓶,
是愿意和何应秦长相厮守的,
哪怕是没有一个名分,
哪怕是处于地下状态,
因为一个人都是有多种面孔、
多重人格的。
大概在凌晨4点多钟的时候,
天还没有亮,
郑玉瓶起身去上卫生间,
她走得静悄悄的,
经过何应秦身边的时候,
何应秦身上散发的那种荷尔蒙的气息把她迷住了,
她低下头,看着何应秦好看的嘴唇和鼻子和眉毛,
突然,她就想伸手摸一摸何应秦的额头,
没想到由于她太慌张了,
她的脚,竟然踩到了何应秦的脚,
何应秦感到很痛,
睁开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
郑玉瓶灵机一动说:
“刚才,我看到了一个鬼影在窗户那边闪,
我就想把你喊醒了,
把窗户关上,
没想到你醒了,
你现在既然醒了,
就去把窗户关上,
免得那个鬼又进来了。”
郑玉瓶进了卫生间,
很快她就出来了。
她对何应秦说:
“在你睡着之后,过了两个多小时,
点滴也打完了,
我就把护士喊来了,
给小夏把针给取了,
现在小夏鼻子也没有流血了,
他还在睡,
似乎睡得很香。”
何应秦凑过去看了一下广安,
发现小夏的脸上红扑扑的,
就像两个小苹果。
何应秦感到很欣慰。
唐瑶家9代单传,
现在,小夏是他家唯一的男孩,
也是以后要继承香火的,
他身体好,
何应秦也高兴,
因为毕竟,他也有一点责任去照顾小夏嘛,
毕竟,唐尧是他那么好的兄弟,
他就把小夏,当做他的一个侄子一样。
天亮之后,郑玉瓶喊来护士,
让护士看小夏的情况。
护士说:
“没有什么问题,
可以出院了。”
办好出院手续之后,
小夏也醒了,
郑玉瓶就扶着小夏,走在前面,
何应秦走在他们的身后,
突然,郑玉瓶回头看了一眼,
“你帮我们做了这么多事,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何应秦:“没关系,
我又没有吃多大的苦。”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路上,
然后叫了一辆车,
大概15分钟之后,
车就在杨奶奶家门口停下了。
然后,何应秦就把小夏接过来,
背在他的背上,
又把他背进去了。
他把小夏放在房间里面就准备离开,
但是郑玉瓶拉住了他,
“你在这里等等吧,
我和你有一点话说。”
然后,她就走到了隔壁的客厅里面,
何应秦坐下来说:
“你说吧,
你有什么事?
我等一下还要去上班呢。”
郑玉瓶:“我对邱玉洁,还有很多地方不了解,
你跟我讲一讲吧。”
何应秦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
敷衍地说:
“她有什么好讲的,
你平常只要和她好好相处,就行了,
不必问那么多。”
郑玉瓶露出很诡异的表情,
“她是你的太太,
你怎么不愿意说她呢?
简单的说一下,
我对她很好奇的。”
但是,何应秦不肯说。
这时候,郑玉瓶就给何应秦倒了一杯茶,
“我昨天在街上,碰到了陈皮,
陈皮跟我说,那天邱玉洁去他家里,
跟他说想要请陈皮和他爹,
到她的橙子果园给她做几个记录,
但是,陈皮却对她很冷淡,
而且没有答应。”
何应秦:“这样的事情,也很好理解,
没什么稀奇。”
郑玉瓶:“我看他说话之间,对邱玉洁有很多不满,
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他说你不在家的时候,
嫂子经常背地里在和一个男人来往。”
何应秦怒道:
“这个陈皮,是一个挑拨离间的小人。
他像一个傻子一样,
他能够知道什么事情,
他还想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郑玉瓶叹了口气说:
“这个房间里面,只有我和你,
也没有其他人,
我把这些话说给你听了,
你可千万不要随便去找陈皮去吵架。
如果邱玉洁,没有那样的肮脏事就更好,
如果有那样的肮脏事,
你可必须提高警惕了,
我就不相信陈皮会无中生有,
也许有那么一些蛛丝马迹,
你可以去找一找。”
何应秦坚决地说:
“不可能,
不可能,
邱玉洁是一个什么人?
我比你了解的更清楚。
以前陈皮找邱玉洁借过钱,
邱玉洁没有借给他,
后来他就怀恨在心,
这件事情我是清楚的,
你就不要再说了。”
郑玉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我之前还以为,真的是有什么天大的事,
陈皮才和邱玉洁闹翻了,
算了算了,
不说也罢。”
沉默了一会儿。
何应秦又说要走,
郑玉瓶又把他肩膀按住了,
“我真是想不明白。
唐尧是执行任务牺牲了。
那么,你在部队里面也立了很多功,
如果继续待下去,
还能够当个排长,
你为什么这么早,就退役了呢?”
何应秦的头抖了一下,
然后抬头瞅了一眼郑玉瓶,
没有说话。
郑玉瓶用很小的声音说:
“我听说你退伍,是因为卢昕?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