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奶奶看着她孙子唐尧的骨灰坛子,就忍不住想哭泣。
于是,他的孙媳妇郑玉瓶就把骨灰坛子,用一块黑布盖上了。
奶奶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控制着哭泣的声音,她也不想让街坊在背后笑她。
奶奶对于她亲孙子的突然去世,是很难接受的,但是也不得不接受。
说起来,邱玉洁还见过唐尧几次。
第一次,是在邱玉洁和何应秦结婚的婚礼之上。
那天唐尧喝了很多白酒,竟然醉倒了,后来还是他的奶奶把他拉回去的。
第二次,是在去年唐尧休假回来看看奶奶。
他还来到邱玉洁家里提了一袋芒果,说是何应秦安排他送来的。
邱玉洁天天在家里也能够买到芒果吃,但是这一袋芒果,是她丈夫的战友带来的却非比寻常。
她非常感动。
真是人生无常,转眼间,一个活蹦乱跳的年轻人,就这样在人世间永远的消失了。
主要的是他半路丢下了郑玉瓶和小夏,
这孤儿寡母能否把小夏带大,这是一个值得思虑的问题。
如果郑玉瓶万一半路改嫁,小夏留在奶奶家,他也许会同时缺乏父爱和母爱,
但是,如果小夏跟着郑玉瓶改嫁,难免要到继父那边受到继父的辱骂或者殴打,那也是非常痛苦的。
可以说小夏不管是身处哪一种环境,只是痛苦的程度不同罢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公公婆婆去田里面忙活了,何应秦就安排邱玉洁买了一些菜,
他决定把斜对面的杨奶奶,还有郑玉瓶、小夏叫在家里吃一顿饭。
上午11点钟左右,饭菜做好了。
邱玉洁就按照何应秦的嘱托,前往斜对面敲了敲杨奶奶家的门。
开门的是郑玉瓶,郑玉瓶的身后是小夏。
邱玉洁微笑着说:“你们和杨奶奶今天去我们家吃饭吧,这是何应秦安排的。”
郑玉瓶带着小夏就过来了,邱玉洁就问:“杨奶奶呢?”
郑玉瓶:“杨奶奶去街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一下看见她了就再喊她来吃吧。”
郑玉瓶走到何应秦的家里,就转身问邱玉洁说:“何应秦在哪里?”
邱玉洁指指院子里面一个忙碌的身影说:“你看,他在那里除杂草呢。”
天气是非常热的,特别是到中午。
就像火山口一样,哪怕你是坐着不动,身上都会有很多汗流出来。
好在邱玉洁的院子里面种了一些花束,勉强还可以提供一些阴凉。
很快,何应秦也发现郑玉瓶和小夏来了,于是他丢下了工具,洗了洗手,也来客厅里面吃饭。
邱玉洁看着满桌子的菜,说:“这么多菜啊,你可真是辛苦了。”
何应秦微微笑了笑:
“我们住的这么近,就应该亲热一点嘛,我今天做饭你吃,
你什么时候有空了,也可以做饭我们吃嘛,人活在世上就是要互相帮助嘛。”
郑玉瓶脸色十分平静,然后拉着她的儿子小夏坐在她的身边。
没想到何应秦一屁股坐下去,那椅子“咔嚓”一声断了一条腿,何应秦摔倒在地,然后坐了起来哈哈大笑。
邱玉洁说:“这条腿是有些问题的,你刚才坐得太急了,它就断了。”
何应秦笑着把这条断掉的板凳搬到了别处,然后又去找了一条长板凳放在这里来了。
葡萄却偏要坐在何应秦的旁边,要何应秦喂饭给他吃。
过了一会儿,葡萄嘴边沾了很多饭粒,
何应秦又拿了纸巾给他把嘴巴边上擦干净,然后葡萄又坐在了何应秦的腿上。
没想到坐在郑玉瓶旁边的小夏这个时候却怒容满面,他瞪着葡萄说:
“你自己学着吃饭,你爹爹他也要吃饭,
你就在他身上缠着他,他怎么吃饭呢?”
葡萄对于小夏是有些畏惧的,虽然他们年纪差不多,但是小夏长得个头明显高一点。
一双眼睛就像铜铃一样,一动起来挺吓人的。
邱玉洁不知道小夏为什么这样愤怒。
看来也是没家教的,作为客人在何应秦的家里怎么能发脾气呢?而且还是冲他的女儿葡萄发脾气。
邱玉洁把情绪放在内心,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当然郑玉瓶她也不会坐着不动,
她连忙拽住她的儿子小夏说:
“你什么都不懂,你是在别人家做客,这是一个小妹妹,你和她发什么脾气?
他爹地要抱他喂饭就喂饭吧,你管得着吗?”
小夏有些不服气。
他去把碗端起来朝桌子上面一蹲,他说:“何叔叔,我也想在你旁边吃饭。”
何应秦皱着眉头看着小夏说:
“你之前都很听话的,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这样闹了。下午的时候我再给你喂饭吃吧。”
但是小夏有些不满意,他大概是想起了他的父亲,
在他的心目中应该己经把何应秦当成了他的父亲,所以他要这样胡闹。
郑玉瓶担心她儿子小夏闹出乱子出来惹得何应秦和邱玉洁两人都不高兴,
于是就用手轻轻在桌子上拍了一拍,
“不要胡闹,好好吃饭,否则以后我不会把你带出来了。”
邱玉洁:“大概是何应秦和他的关系非常好吧,他的父亲走了,
所以他就想从何应秦身上得到父爱,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要责骂他了。”
小夏低头,从他眼角掉出来一些眼泪,郑玉瓶的眼眶也红了,她也拿出了纸巾擦着眼泪。
邱玉洁知道像这样的情况必须持宽容的态度。
于是,她就安抚郑玉瓶说:“这都是一些小事,你不要往心里面去。这孩子承受太多的苦果,我也知道。”
于是,邱玉洁就拿了两个碗,给郑玉瓶舀了一碗丝瓜汤,给小夏也舀了一碗丝瓜汤,让他们快点吃饭,不要再吵闹了。
小夏也很听话,也能够及时进行情绪转换,他也没闹了,毕竟那是别人的爹地,不是他的爹地。
小夏大口大口的把米饭往口里扒,而且还拿勺子喝了一口丝瓜汤。
邱玉洁连续几年来都在家里做饭菜,所以饭菜的手艺非常高,郑玉瓶和小夏也很喜欢吃她做的饭菜。
但是小夏也是会偶尔看看,坐在何应秦怀里的葡萄,但是己经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愤怒。
但是,邱玉洁却回味着,刚才郑玉瓶说的那些话。
小夏难道没有得到他父亲的关爱吗?他难道经常和何应秦在一起吗?
何应秦不是他的亲爸,难道是他的干爸吗?
有很多事情她无法开口问,只能在心里面打转。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除了在新婚之夜,被何应秦欺负过,对他有一点稍微的了解。
此外,何应秦对邱玉洁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