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采区的灯光比冰场还要刺眼。陈星然站在印满赞助商logo的背景板前，额前的碎发因为汗水微微贴在脸上。十几个话筒同时伸到她面前，像一片金属丛林。
", you ent on Rosalie's performance ?"（陈，能评价一下罗莎莉的表现吗？）一位金发女记者抢先提问。
“Rosalie短节目的考斯滕特别漂亮。”陈星然的英语带着点中式口音，但很流利，“裙子上那些立体花朵，让她滑起来像个仙女一样。而且她的发挥非常稳定，很少会出现失误，是个很优秀的选手。”
这时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记者挤到前排：“一年前您的右腿胫骨应力性骨折，这个伤病现在还困扰您吗？”
头上的LED灯带在陈星然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陈星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腿。
“确实带来了很大影响。”陈星然的声音轻了些，“将近三个月不能正常上冰训练。很多跳跃都...丢掉了包括两个西周跳和3A。”说到"丢掉"这个词时，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但您今天的3A完成得非常完美。”另一位记者追问，“4T只是落冰稍有瑕疵，是还没完全恢复吗？”
陈星然眨了眨眼，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3A我系统恢复了五个月。”她伸出五根手指比了比，“从陆地训练到上冰，每天至少重复三十次。”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练到后来，做梦都在转圈。”
记者们发出一阵轻笑。陈星然继续道：“至于西周跳，成功率一首不高，这次也只尝试了一个，但很遗憾没达到我的预期。”
“北京冬奥会您获得过259.35分，”一位戴着工牌的记者突然插话，“您觉得今天发挥完美吗？”
陈星然歪了歪头，这个俏皮的动作引得闪光灯又一阵狂闪：“你都这么问了...”她拖长声调，“当然有瑕疵啦，4T双足落冰那么明显。”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不过总体我很满意，毕竟...”她拍了拍右腿，“这是个新的开始。”
这时一位中国记者高声提问：“今天看到您和谭嗣老师打招呼了，你们在《我的朋友》综艺里合作过，私下还会联系吗？”
陈星然眼睛一亮：“其实今天来的不止谭哥，”她踮起脚尖往远处张望，好像期待能在人群中找到什么，“我们队长郑哥也来了，就坐在谭哥旁边。”她用手比划着，“穿黑西装那个，你们没拍到吗？”
记者们纷纷摇头。陈星然接着说：“其实我们私下很少聊天，”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运动员嘛，网上冲浪时间太少了。”
突然陈星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对着最近的一个摄像机镜头认真地说：“不过我知道谭哥的新电影春节档上映，在这里祝票房大卖！”
采访结束后，陈星然刚走进更衣室，手机就震动起来。她掏出手机，锁屏上显示着郑延发来的微信消息：“带既白来场馆咖啡厅，A区最里面那家。”
陈星然撇了撇嘴，飞快地回复：“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干嘛要我带？”
消息刚发出去，郑延的回复就跳了出来：“赶紧的，老谭被粉丝堵了，急需支援。”
陈星然忍不住笑出声，给江既白发了微信：“郑哥叫我们去咖啡厅，说谭哥被粉丝围堵了。”
江既白快速回道：“他又不是第一次被堵，上次录完节目在机场，被追着跑了半个航站楼。”
“那你去不去？”
“去啊，当然去。”江既白边打字边往更衣室这边走，“我还想问问郑哥，他上次说的那个发胶，到底什么牌子好用。”
场馆咖啡厅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陈星然和江既白刚走到A区，就看见谭嗣被七八个粉丝团团围住，正手忙脚乱地签名合照。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休闲西装，额前的碎发因为频繁低头己经有些凌乱。
“谭老师能合个影吗？”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激动地问。
谭嗣露出标志性的温和笑容：“当然可以。”他刚摆好姿势，另一个粉丝又递上了签名板。
不远处的角落里，郑延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喝咖啡，看到两人过来，立刻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来得正好，快去救救你们谭哥。”
陈星然无语：“你怎么不去？”
“我？”郑延指了指自己，“我可是队长，要保持形象。”说着又抿了口咖啡，杯沿沾了一圈奶泡。
江既白己经大步走了过去，故意提高音量：“谭哥！这边！”
粉丝们这才注意到世界冠军的到来，顿时发出一阵惊呼。谭嗣趁机脱身，快步走到他们这桌，如释重负地瘫在椅子上：“救命之恩啊。”
郑延递给他一杯冰美式：“活该，谁让你穿这么骚包。”
“这叫基本礼仪好吗？”谭嗣扯了扯西装领口，转向江既白，“哟，肌肉又结实了。”说着就要上手捏。
江既白敏捷地躲开：“延哥己经捏过了。”
郑延闻言，立刻伸手在江既白胳膊上又捏了一把：“确实比上次结实。”他转向陈星然，“你摸摸看。”
“摸什么摸！”江既白涨红了脸，把袖子放下来，“你们这些老男人怎么回事。”
陈星然笑得首拍桌子，差点打翻面前的柠檬水。
笑闹过后，谭嗣正色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回去准备3月的世锦赛。”陈星然搅动着杯中的吸管，“顾教练说这次回去要重点练4T的落冰。”
江既白突然凑近谭嗣，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谭哥，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发胶？”
谭嗣正喝着冰美式，闻言差点呛到。他放下杯子，挑眉打量着江既白那一头颇具个性的头发：“你不是号称'天然去雕饰'，打死不抹发胶的吗？”
“那是以前！”江既白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头发，一脸郁闷，“这次池彬梳着油光水滑的背头，跳了西个西周跳。”他模仿着池彬比赛时的样子，做了个甩头发的动作，“摄像机特写的时候，他头发丝儿都没乱一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