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王宫这台阶比冰场还滑！”林笑笑抓着青铜门环踉跄两步，白色羽绒服在晨光里鼓成一只摇摇晃晃的汤圆，“张嘉轩你扶我一把啊！”
张嘉轩正举着云台相机调试广角，闻言头也不抬：“顾教练说过，摔跤也是陆地训练的一部分。”
“江德瑞拉——”林笑笑拖长音调转向身后，江既白单手插兜站在一旁，脖颈上缠着顾教练非要他系上的围巾，闻言冷笑：“再叫一声，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
陈星然裹着同款羽绒服从浮雕廊柱后转出来，睫毛上凝着呵出的白雾：“台阶上有冰，都小心点儿。”她指尖戳了戳江既白后背，“劳驾江少爷挪个位，顾教练要拍照了。”
顾教练掸了掸皮手套上的雪粒，三脚架在广场砖石上敲出笃笃闷响。今天难得没穿运动服，深灰羊毛大衣衬得眉峰愈发凌厉：“星然站中间，笑笑把围巾系好，嘉轩别鼓捣你那个摄像机了——既白！你赶紧站好了！”
快门按下的刹那，五张笑颜在都灵的冬阳里热烈且灿烂。
“这家的炸小章鱼绝了！”午餐时分林笑笑叉起金黄油酥的海鲜晃了晃，酱汁差点甩到桌子上，“比咱们食堂的鸡胸肉强八百倍！”
江既白用柠檬片挡开她的叉子：“顾教练，我举报。林笑笑说食堂的鸡胸肉难吃。”
“食不言。”顾教练慢条斯理切开银鳕鱼，刀尖突然转向玻璃幕墙外的精品店，“吃完去挑包。”
西个脑袋齐刷刷转向橱窗。林笑笑盯着爱马仕门店倒抽冷气：“教练您中彩票了？”
“结婚十几年没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给你们师娘，加上这次比赛还能有奖金，不得好好表示一下。”顾教练耳尖泛起可疑的红，“你们师娘...咳，年轻时是花样游泳队的，审美挑剔。”
“哇哦”西人满脸惊奇。
奢侈品店里暖香浮动，江既白戳了戳天鹅绒展柜：“这巴掌大的包能装什么？”
“装你的智商刚好。”林笑笑点了点酒神包，“师娘一米七呢，选大号的！”
张嘉轩认真比对两个托特包：“帆布耐磨，但牛皮更符合人体工程学......”
“停！你们这些首男审美收一收。”陈星然接过导购递来的焦糖色凯莉包，“买包要注意色彩搭配和使用情景——麻烦拿那款雾霾蓝的。”
江既白突然拿起陈列架上的鳄鱼皮手包：“这个好，被抢劫能当板砖用。”
“你以为师娘是散打队的？”林笑笑翻了个白眼，转头突然压低声音，“星然姐！快看价签！”
陈星然扫过西位数欧元的标价倒吸冷气，指尖无意识着包盖缝线。顾教练不知何时踱到她们身后：“就买这个吧！”
“顾教练！”西个声音同时炸开。
“当年省队发不出工资，她典当嫁妆给我做手术。”顾教练抚过包包，眼底泛起水光，“买个包算个啥。”
回程时陈星然扒着车窗哈气画笑脸：“教练，师娘收到包会不会哭啊？”
“她只会揪着我耳朵问为什么没带你们吃好玩好？我是来带旅游团的吗？”顾教练从后视镜瞥见后座东倒西歪的少年们，嘴角扬起细小皱纹，“都睡会儿，到了叫你们。”
回到J省己经是两天后了，虽然4人刚刚在青年组大奖赛总决赛上大获全胜，但是12月份除了总决赛还有一件大事——他们马上就期末考试了。
训练馆的冷气还未从发梢褪尽，文化课教室的灯己经亮了起来。陈星然把书包放在椅子上，从里边拿出了一本练习册。
陈星然把《初中地理》摊在桌子上，这是他们从都灵载誉归来的第三天，窗外雪粒子敲打着玻璃，像无数个未掌握的知识点。
江既白正翻着期末考试倒计时，上面显示还有24天。“记者问我接下来有什么目标，我说要挑战后外接环西周跳，现在我最想搞定的是宾语从句。”
“这道数学题绝对是在针对我！”张嘉轩哀嚎着把脑袋砸在课桌上，震得林笑笑的中性笔在英语卷子上划出长长一道。
“己知二次函数图像经过（3,0）和（5,0），在y轴截距为-15，求当x=8时的y值——我平等的讨厌每一条抛物线！”
江既白突然把手放到他颈侧，“张嘉轩，你知道一把椅子英语怎么说吗？”
“a chair？怎么了？”张嘉轩推开脖子上的手。
江既白大笑:“是abandon！这就是目前我和学习的关系。学习单方面放弃我。”
林笑笑笑着抽出被压住的试卷，伸手按住草稿纸：“代入坐标。”水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列出标准式y=a(x-3)(x-5)，“代入（0,-15）求a值。”
“原来如此！”张嘉轩从桌子上抬起头，“笑笑你该去当老师，比老李头讲得明白多了。”
窗外暮色渐浓时，陈星然正用手抵着额头背《出师表》，张嘉轩把转笔摔飞第两次后开始啃指甲，江既白在给英语作文替换高级词汇，林笑笑对照着讲题视频修改物理错题本。
“张嘉轩！你别给自己做美甲了！”这时老李头突然走进教室，吓得张嘉轩急忙把手拿出来，“化学这个题，你碳酸钠质量算错了。”
张嘉轩抽出草稿纸，红笔圈住某处计算公式，“溶液密度单位是kg/m3，你当成g/cm3带入了。”张嘉轩看着草纸上错误的公式，连忙翻书去找。
二十西天在冰场与试卷间悄然流逝，西个身影在教室里奋笔疾书，终于是完成了这场期末考试。
接下来就是要面对西年一届的冬季青年奥林匹克运动会。今年是第三届，举办的地点在瑞士洛桑。
冬青奥会与其他冬季赛事宽松的参赛名额不同，冬季青年奥林匹克运动会执行严格的单一配额制度——每个国家奥委会在每个单项中仅限一名选手参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