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节目抽签仪式上,陈星然抽12号。候场区韩国小将林允恩的3Lz+3T掀起声浪,大屏幕P分瞬间飙到33.2。
当《生命之树》的前奏撕裂冰场,陈星然起跳瞬间将刃刀深深楔入冰面。3A腾空时的滞空感让她想起在俄罗斯外训的日子,教练在龙门架上吼着"收紧核心"。此刻冰刀破开裁判席错愕的寂静,接续步踏着管风琴的颤音碾过所有降分警告,燕式旋转卷起的冰雾中,她听见观众席传来的惊叹声。
陈星然和顾教练一起在等分区等分,当大屏幕跳出68.3时,总教练正在狠狠皱眉,“技术分给到40.3,P分这群老狐狸居然只给28!”
最终韩国选手林允恩以68.7排暂列第一,陈星然以68.3暂列第二。日本选手工藤琉花因为3A失误。以60.6暂列第三。
第二天,自由滑现场
"别看别人啦。"顾教练用保温杯敲了敲挡板,"昨天怎么滑的,你今天就怎么滑。"
陈星然摸着左胸口的国旗,想起昨晚窗外的月亮。当时她裹着羽绒服在酒店消防通道打电话,却意外发现林允恩也在和妈妈打电话。两个女孩隔着楼梯对视三秒,突然同时笑出声——她们连赛前减压的方式都相同。
“Ladies aleme skater on ice: Xingran from a!”(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登场的是中国选手陈星然)
广播声响起时,顾教练正在保温杯底比划着什么。陈星然扯开羽绒服拉链,红色考斯滕随着陈星然的动作左右摇摆。
“最后说一句”老头抓住她腕骨,拇指精准按在腕骨凸起处,"我这边的冰上有个冰洞,跳跃记得避开这里..."话音被观众席爆发的欢呼截断,陈星然反手捏了捏教练虎口的老茧——这是他们从省赛起就约定好的暗号,代表"收到"。
当《波莱罗舞曲》第一个鼓点敲响时,“轴心别歪!”顾教练的吼叫刺破冰场轰鸣。陈星然在4T腾空瞬间,收紧核心肌群,在落冰时划出完美的弧线。
联合旋转进入最后阶段时,陈星然将左腿从身后扳成满弓,水滴贝尔曼配着乐曲让观众们仿佛看到了一个自由乐观的少女。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陈星然像一只破茧的蝴蝶屹立在冰面上。
当135.76的分数弹出时,顾教练兴奋的挥动双拳。这意味着陈星然首次突破200分大关。在林允恩没有西周跳的前提下,即使她全部。陈星然也将这块金牌牢牢地攥在手里,这是中国青年组女单首枚A级赛金牌。
颁奖仪式前忽然下起了小雪。陈星然摸着金牌背面凹凸的纹路,想起了在俄罗斯外训的那三个月,这一刻仿佛所有阴霾都随着国歌声悄然而去。这是陈星然第一次在国际赛场上升国旗,奏国歌。
男单自由滑比赛时雪下得更大了。江既白在六练摔3A的瞬间,陈星然正躲在媒体通道啃饭团。透过转播屏幕,她看见顾教练把战术板拍得啪啪响:“轴心!轴心都歪到姥姥家了?”但等到正式比赛江既白完成4T+3T连跳时,顾教练突然举起数据板挡住脸。
混采区前,顾教练一把拽住正想开溜的江既白,粗糙的手指捏住他皱巴巴的领子,恨铁不成钢地抖了两下。
“你看看人家陈星然!运动服熨得跟冰面似的,你再瞅瞅你——”顾教练咬牙切齿地拎起他歪到肩膀的拉链,“国际赛场,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江既白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银牌在他胸口晃荡:“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
“小你个头!”顾教练抬腿就是一脚,鞋尖精准命中他的屁股,“下回再让我看见你领子歪着上采访,你就等着回去每天多跑一万米吧!”
江既白捂着屁股蹦开两步,回头冲陈星然挤眉弄眼:“看见没?咱这待遇,连衣服褶子都得是金牌标准。”
陈星然跟在后面凉凉补刀:“要不你现在回去把银牌擦亮点,说不定能反光当镜子照照。”
顾教练冷哼一声,甩手走人:"两个小兔崽子,没一个省心的!"
教练组围着成绩单红光满面,陈星然的女单金牌在茶几上压着双人滑银牌,旁边躺着江既白磕出小凹痕的银牌。冰舞组合缩在窗边正扒拉着方便面,第八名的成绩也刷新了个人最好记录。
十三碗红烧牛肉面配生菜的蒸汽在酒店房间织成白纱,顾教练正专心分着刚煮好的面。陈星然戳破荷包蛋的溏心时,金黄岩浆漫过生菜——那是赵队医在旁边超市以大约13人民币一颗买来的。
“银牌够格加煮鸡蛋吗?”江既白晃着见底的碗,顾教练将蛋白配着生菜放在他碗里:“先你那3A给我稳住了!都让你吃方便面了。"
江既白一边往嘴里送青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难道不是你不想把方便面再背回去了吗?”
“嘿!臭小子!”
回到省队的第二天,取得了好成绩的运动员们并没有放松,而是积极备战下一站的青年组大奖赛。
省队训练馆的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霜。早上七点二十,电子计时器显示41分45秒——万米早训刚结束,队员们己经陆续走进会议室。林教练用马克笔敲了敲白板,调出最近的训练数据。
“这次体能储备比上个月强多了。”队医指着心率监测图,“尤其是江既白。”
屏幕切换成赛事日程表,顾教练的激光笔红点停在波兰的位置。“下个月波兰站,男单江既白,女单陈星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双人滑教练拎着训练包挤进来。“双人滑和冰舞去意大利站,避开俄罗斯,全力冲击总决赛。”
顾教练抽出江既白的训练记录,在西周跳成功率的数字上画了个圈,“波兰站有很多欧洲选手参赛,我想在进入跳跃时增加步法衔接。一定程度上使节目更,增加P分。”
陈星然将双臂舒展成天鹅振翅的弧度,在第三次滑过弯道时忽然收拢,整个人腾空而起。三周半的转速让视网膜里模糊的冰场化作雪色旋涡,落地时冰花西溅,在朝阳下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漂亮!”场边传来顾教练清亮的声音,“但衔接步法还是太简单。”
陈星然和顾教练商讨到底应该增加什么样的衔接步法,远处传来男队此起彼伏的起跳声,江既白正在练习后外点冰西周跳,冰屑随着他落地的震动簌簌飞起。
“星然,过来看录像。”顾教练晃了晃平板。画面里金发少年的阿克塞尔三周跳前足足做了三个旋转步法。“我想要把大一字步融合进3A。”
“用大一字进入,转体时把浮腿抬高。”顾教练在战术板上画着曲线,陈星然闭眼模拟动作,忽然被江既白的笑声惊醒。他正和男队教练研究西周跳连跳的轴心,手里的能量饮料结满水珠。
"试试看?"江既白突然转向她,眼底跃动着少年气的挑衅。他滑向冰场中央,在完成标准的4T后。落冰瞬间右足刀齿精准点冰,借力弹出轻盈的欧拉跳(1Eu)完成空中换足。尚未等观众屏住的呼吸落下,他己换刃切入反向弧线,又接了一个萨霍夫三周跳(3S)。
冰刀刮擦声像某种古老乐器的颤音,落冰时他踉跄半步,却在摔倒前用燕式滑行化解了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