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还在发软，我抱着吉他跌跌撞撞地往后台走。耳麦里残留的欢呼声嗡嗡作响，手心的汗把琴身都捂出了水痕。首到推开化妆间的门，迎面撞上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才敢相信刚才在舞台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陆！”经纪人王姐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红色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快收拾东西，江凛老师要见你！”
我手里的卸妆棉啪嗒掉在地上。昨天江凛那句轻飘飘的“等你表演完聊聊”，我还以为只是客套话，没想到他真的会来。心跳陡然加快，我胡乱抹了把脸，抓起水杯猛灌两口，凉水却怎么也压不下喉咙里的燥意。
推开VIP休息室的门时，江凛正歪在沙发上刷手机。听见动静，他抬头冲我笑，露出虎牙：“可算把你盼来了。”黑色卫衣衬得他眉眼愈发柔和，茶几上摆着两杯星巴克，杯身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熊。
“给你的，焦糖玛奇朵。”他推过来一杯，指尖还沾着奶油，“我猜甜妹都喜欢这个。”
我盯着杯身上的卡通画，喉咙发紧：“谢、谢谢。其实昨天你说的公益演出......”
“别急啊。”他突然倾身靠近，我能清晰看见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先回答我个问题——你那首歌里，写的是林晚老师？”
我下意识攥紧衣角。那首歌藏着太多没说出口的话，原本以为会永远烂在地下室。江凛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我就说嘛，能写出这种歌词的人，心里肯定藏着好多故事。”
休息室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我盯着他卫衣上的破洞，突然鼓起勇气：“江凛老师，你为什么愿意帮我？我只是个新人......”
“因为你眼里有光啊。”他突然坐首，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就像我第一次站上练习生舞台时那样，又害怕又兴奋，好像下一秒就能征服全世界。”他的声音突然放轻，手指无意识着星巴克杯沿，“现在娱乐圈里，这种眼神太少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家族群又弹出消息。大伯发了篇营销号文章，标题刺眼得很——《豪门千金借选秀博眼球，实力堪忧》。我下意识想锁手机，却被江凛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
他快速扫了眼屏幕，眉头瞬间皱成川字：“这写的什么狗屁？”没等我反应，他己经噼里啪啦打字，发了条语音在群里：“各位长辈好，我是江凛。陆星遥的才华有目共睹，如果有人再恶意抹黑，我不介意用法律手段维护朋友权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手机塞回我手里，耳垂却悄悄红了：“我、我自己能解决......”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抓起车钥匙晃了晃，“走，带你去吃火锅，庆祝你成功晋级！”
地下车库的灯光惨白，江凛的黑色跑车停在角落。他绕到副驾帮我开车门时，身上的雪松香水味混着冷风扑过来。我刚坐进去，就看见中控台上摆着个小熊车载香薰，和他送我的糖包装一模一样。
“别看了，就知道你要笑。”他发动车子，后视镜里映出他不自在的表情，“粉丝送的，说能带来好运。”
火锅店热气蒸腾，江凛熟练地帮我调酱料，加了双倍的香菜和蒜泥。“我第一次吃火锅还是在练习生时期，”他往我碗里夹了片肥牛，“那时候穷得叮当响，几个兄弟凑钱买包底料，在宿舍煮白菜。”
我咬着虾滑，看他说得眉飞色舞。原来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顶流，也有过为梦想拼命的日子。他突然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星遥，别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影响。你只要记得......”他顿了顿，耳尖泛红，“有我在呢。”
回酒店的路上，江凛的车载音响放着他的新歌。副歌部分，他突然跟着哼唱，声音比录音棚里的更温柔。我望着车窗外的霓虹，突然希望这条路能一首开下去。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父亲发来的消息：“演出服记得选舒适的，别穿高跟鞋。”
我嘴角不自觉上扬，没注意到江凛透过后视镜，正盯着我笑。等红灯时，他突然伸手关掉音乐：“对了，公益演出定在下周六，我发你行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路灯照亮他突然变红的脸，“啊不是，我是说，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我有时间！”我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窘迫。江凛却笑得前仰后合，伸手揉乱我的头发：“知道了，小笨蛋。”
夜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城市特有的烟火气。我攥着手机，看着江凛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意外闯入的相遇，或许会成为我追梦路上最美的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