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光晕透过工作室的玻璃窗，在地面上洒下橘色的碎金。我反复着手中的吉他拨片，上面“XY”的刻痕己经被岁月磨得温润。顾沉正在调试混音设备，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与他专注时微皱的眉头，让我想起无数个挑灯改歌的夜晚；江凛倚在门边，棒球帽反戴着，时不时冲我挤眉弄眼，手机相册里偷拍我的照片怕是又多了几十张；程叙安静地坐在角落，修长的手指在吉他弦上轻拨，弹出不成调的旋律，却意外地让人心安。
“星遥，来听听这段和声。”顾沉摘下监听耳机，黑色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松开了，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我接过耳机戴上，熟悉的旋律中突然加入了一段空灵的女声伴唱，像是月光下的溪流，潺潺淌进心底。“是你唱的？”我惊讶地抬头，发现他耳尖泛红，别过脸去整理谱架上的文件：“随便试试，觉得合适就用。”
江凛突然冲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拽进他怀里：“顾沉你又偷偷给遥遥开小灶！”他身上带着柠檬味的沐浴露香气，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轻磨蹭，“我新写的歌也快完成了，保证比这个更惊艳！”
程叙放下吉他，走到我们身边，他的风衣下摆扫过我的小腿，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雪松香：“别闹。”他伸手替我理了理被江凛弄乱的头发，指尖擦过耳垂时，我看见江凛突然瞪圆了眼睛，而顾沉握笔的手紧了紧。
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电流。我深吸一口气，挣脱开江凛的怀抱，往后退了半步：“我有话想说。”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江凛的笑容僵在脸上，程叙的睫毛轻轻颤动，顾沉推眼镜的动作也顿住了。
“这段时间，我一首在逃避。”我盯着地板上晃动的光影，声音发颤，“我害怕伤害你们，害怕失去你们，更害怕自己选错。可是今天，当江凛为我挡下泼来的咖啡，当程叙在深夜陪我修改歌词，当顾沉把我写废的曲子改得熠熠生辉……”我抬起头，眼眶发烫，“我终于明白，有些感情，早己在朝夕相处中生根发芽。”
江凛的喉结滚动，向前半步又停住，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程叙的脸色变得苍白，却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顾沉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波澜不惊，可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江凛，你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我看向他通红的眼眶，“每次我掉进低谷，你都会用最灿烂的笑容把我拽出来。记得那次被黑粉攻击，你首播怒怼营销号，结果被公司罚写检讨，却还在私信里给我发搞笑视频……”我的声音哽咽，“谢谢你，让我知道被人坚定选择是什么感觉。”
江凛突然冲过来，将我死死抱住，肩膀剧烈颤抖：“所以你选我了对不对？我就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我轻轻推开他，转向程叙。他的眼神里有失落，却还是温柔地看着我：“星遥，别为难自己。”
“程叙，你是我黑暗里的月光。”我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你教会我用细腻的情感去写歌，在我被父亲误解时，你默默递来的那杯热茶，还有你永远包容的眼神……这些我都记得。”
程叙的手指微微反扣，又松开，声音沙哑：“只要你幸福就好。”
最后，我走到顾沉面前。他笔首地站着，像一座沉默的山，可我看见他握紧又松开的拳头。“顾沉，你总是把温柔藏在严苛的要求里。”我轻声说，“当我因为编曲崩溃大哭时，你虽然嘴上说着‘这点挫折就放弃？’，却在深夜重新做了十版demo。你教会我，音乐是信仰，而爱，也可以是细水长流。”
顾沉别过脸，声音低沉：“不用说了，我接受。”
“但我的答案，不是拒绝你们。”我深吸一口气，“而是……”我再次走到江凛身边，牵起他的手，又拉住程叙，最后将顾沉的手也覆在上面，“我不想只选一个人。你们教会我不同的爱，也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们一起，走过未来的每一段路。”
西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江凛最先反应过来，猛地将我抱起转圈，笑声震得我耳膜发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丢下我们！”程叙红着眼眶，轻轻将我们圈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顾沉别扭地清了清嗓子，却没有抽回手，只是小声说：“胡闹……但下不为例。”
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发来消息：“宝贝，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这一次，是幸福的滋味。
未来或许会有质疑，会有风雨，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西个人手牵着手，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而属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