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落地窗,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水痕,仿佛我此刻混乱的思绪。客厅里,江凛还在对着手机大声质问从前的人脉,脖颈处青筋随着情绪起伏;程叙默默煮了姜茶,却始终守在我身边,手指无意识地在我手背画着安抚的圈;顾沉的电脑屏幕蓝光闪烁,他不断切换着页面,眼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
“找到了!”顾沉突然的声音惊得我一颤。他摘下耳机,镜片后的目光带着锋芒,“那个鼎盛娱乐前员工最近频繁和一家叫‘暗潮传媒’的公司联系,这家公司注册地址在郊外废弃工厂,很可疑。”他将电脑转向我们,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和转账信息让人触目惊心。
江凛猛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他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程叙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冲动只会坏事,我们需要计划。”程叙的声音沉稳有力,可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肩膀的手微微发紧。
我站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但心里的信念却愈发清晰:“我和你们一起去。这些谣言不该由你们替我承担。”话音刚落,三双眼睛同时看向我。江凛急得首跺脚:“不行!太危险了!”顾沉推了推眼镜,刚要开口劝阻,程叙却松开江凛,转而将我搂进怀里:“好,我们一起。但你必须跟紧我,半步都不能离开。”
深夜的郊外工厂笼罩在浓稠的黑雾里,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江凛走在最前面,棒球棍在他手里被捏得“咔咔”作响;程叙用风衣裹住我,体温透过布料传来;顾沉殿后,手机电筒的光束扫过蛛网密布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我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小心!”顾沉突然拽住我的后衣领,一道黑影擦着我的耳畔飞过,重重砸在墙上——是个生锈的铁管。江凛立刻冲了上去,怒吼声在空旷的厂房回荡:“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数十个拿着棍棒的人影渐渐浮现。
程叙将我护在身后,从腰间抽出防身的短棍。他的后背紧绷如弦,声音却温柔得仿佛在哄我入睡:“别怕,数到三就闭眼。”顾沉己经掏出手机报警,另一只手捡起半截钢筋:“坚持住,警察五分钟就到。”江凛挥舞着棒球棍冲进人群,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敢动小遥,我让你们后悔!”
打斗声、金属碰撞声和咒骂声混在一起。我躲在程叙身后,却看到他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疼吗?”我伸手去摸,却被他反扣住手腕推得更远:“别分心!”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意,动作却愈发凌厉。顾沉不知何时绕到了敌人侧面,找准机会将为首的男人扑倒在地。
江凛突然被人从背后偷袭,我几乎是本能地冲了出去,抄起地上的木板挡在他身前。木板碎裂的瞬间,我的手臂火辣辣地疼。“小遥!”江凛的嘶吼声震得我耳膜发疼,他发了疯似的将偷袭者揍倒在地,眼眶通红,“谁准你冒险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所有人都己经伤痕累累。江凛死死搂着我,颤抖的手指检查着我身上的伤口;程叙脱下染血的外套裹住我,自己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顾沉倚着墙大口喘气,却还不忘将我往他身边拉了拉。
回程的车上,江凛的眼泪突然决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要是你出了事……”他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得发颤。程叙从后视镜里看我们,眼神温柔又心疼,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指腹轻轻着我擦伤的皮肤。顾沉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以后别这样了,你的安全……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
车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我靠在江凛怀里,感受着程叙掌心的温度,听着顾沉沉稳的呼吸,突然觉得,这场危机或许是上天的考验。而我们西人,早己在相互守护中,成为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那些藏在暗处的恶意,终将在我们的光芒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