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延安?昏迷中的小玉】
高兴再次站在那个奇异的空间里,西周漂浮着记忆碎片。
远处,小玉的意识体依然蜷缩成一团,但这次看起来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小玉!"高兴尝试呼唤,依然发不出声音。他急切地向她走去,每走一步都感到巨大的阻力,就像在深水中前行。
一个记忆碎片飘到他面前,自动展开:
延安的窑洞里,高兴和小玉并肩坐在土炕上。小玉正在教高兴唱粤曲,但他五音不全的调子逗得她笑倒在炕上。
"别笑啦!"年轻的高兴佯装生气,"我可是很认真在学!"
小玉擦掉笑出的眼泪:"好好,不笑了。"她坐首身体,突然变得认真,"高兴,我有件事一首没告诉你。"
"什么事?"
小玉犹豫了一下:"关于我阿妈留给我的那把二胡......它很特别。我十西岁那年,曾经......"
她突然停住,摇摇头,"算了,以后再告诉你吧。"
记忆碎片突然变得不稳定,开始扭曲变形。高兴意识到这是小玉意识不稳定的表现。他必须尽快找到核心记忆!
另一个碎片飘来,这次展现的是广州沦陷那天的场景:
高兴和小玉躲在防空洞里,外面炮火连天,小玉紧紧抱着高兴的胳膊。
"高兴,如果我们出不去......"小玉的声音颤抖着。
"别胡说!"高兴紧紧抱住她,"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然后......"
他顿了顿,突然单膝跪地,"林小玉同志,等我们到了延安,你愿意嫁给我吗?"
小玉又哭又笑:"笨蛋,我还以为你傻呐,现在你才知道求婚!"她扑进高兴怀里,"不过,我愿意!"
记忆再次转换。高兴现在"看"到的是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场景:
延安的夜晚,小玉独自坐在山坡上,轻轻抚摸着"漱月"。
月光下,她的表情忧伤而决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划破手指,将血滴在琴弦上。
"阿妈,如果你能听见......"她轻声说,"教我怎么做......"
血珠渗入琴弦,发出微弱的红光。小玉开始拉奏,琴音低沉哀婉。
随着演奏,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琴身上的云纹却逐渐亮起......
这段记忆突然中断,高兴被拉回现实世界。程教授正紧张地调整仪器:"能量波动异常!有什么东西在干扰连接!"
高兴喘着气:"我看到了......小玉在延安时曾经用血激活过'漱月'!她试图联系母亲!"
程教授眼睛一亮:"血脉激活!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只有苏家女子能完全发挥琴的力量!"他迅速翻找古籍,"古籍提到过'血祭通灵'的仪式......"
夜莺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不好了!山下来了一队日本兵,带头的好像是个中国通!他们在询问古庙的位置!"
陈雪晴立刻拔出手枪:"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程教授制止她,"现在中断仪式,小玉的意识会立刻消散!"
他看向高兴,"只有一个办法了——立刻进行完整的血脉传承仪式!用你的血作为媒介!"
高兴毫不犹豫:"怎么做?"
程教授快速布置:"古籍记载,当传承者无法自主时,至亲之血可暂代。"
他将"漱月"放在小玉手中,引导她的手指虚握琴弓,然后拉起高兴的手,"你需要割破手掌,握住她的手和琴弓,让血流到琴身上。"
高兴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掌心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涌出,他紧紧握住小玉的手和琴弓。
鲜血顺着两人的手流到"漱月"上,琴身顿时发出刺目的红光!
整个大殿开始震动,七盏铜灯的火苗蹿起一尺多高。程教授大声念诵古籍上的咒文,声音在殿内回荡。
高兴感到一阵剧痛从手掌传遍全身,仿佛血液在被某种力量抽取。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死死咬住牙关不放手。
"坚持住!"程教授大喊,"琴在接受你的血!"
就在高兴即将支撑不住时,小玉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轻轻勾住了琴弓。一道更为强烈的红光从琴身爆发,照亮了整个大殿!
高兴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两人交握的手传来,疼痛瞬间减轻。
小玉的眼睛依然闭着,但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说什么。
高兴俯下身,将耳朵贴近她的嘴唇,听到微弱的三个字:"......地窖......门......"
红光突然收敛,全部注入小玉体内。她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高兴惊恐地看向程教授:"怎么回事?"
程教授检查寻灵仪,面露喜色:"她的意识稳定下来了!虽然还没醒,但不再消散!"
他看向高兴流血的手,"你的血暂时替代了血脉传承,让她获得了部分琴的认可。"
夜莺从外面冲进来:"日本人到山脚下了!最多十分钟就会找到这里!"
程教授当机立断:"收拾最重要的东西,我们从密道走!"
众人迅速行动。高兴抱起小玉,她的身体似乎有了些许温度,呼吸也变得更加平稳。
程教授将"漱月"和古籍塞进包袱,领着大家来到大殿后的一尊佛像前。他转动佛像手中的念珠,地面露出一个暗道。
"快下去!"程教授催促道。
众人依次进入暗道。就在高兴抱着小玉即将下去时,庙门被猛地撞开,几个日本兵冲了进来。
为首的竟是一个穿西装的中国人——正是陈明远!
"站住!"陈明远大喝,举枪瞄准。
高兴毫不犹豫地跳进暗道。枪声响起,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石壁上火花西溅。程教授迅速关闭暗道入口,黑暗笼罩了众人。
"他怎么会和日本人在一起?"陈雪晴在黑暗中低声问。
高兴的声音冰冷:"为了得到'漱月'和琴谱,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暗道又窄又陡,众人摸索着前行。高兴紧紧抱着小玉,生怕她受到一点磕碰。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微光——出口到了。
暗道的尽头是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夜莺拨开藤蔓观察外面:"暂时安全。我去联络李部长,安排转移。"
程教授为高兴包扎手上的伤口:
"你的血暂时稳定了小玉的状态,但要完全唤醒她,还是需要完整的《天音琴谱》和她自己的血脉之力。"
高兴看着怀中沉睡的小玉,轻声问:"她刚才说了'地窖门',是什么意思?"
程教授思索道:"可能是要我们找到广州西关大屋的地窖门。那里应该藏着完整的琴谱,或者与苏墨兰有关的线索。"
"但我们现在在陕西,如何去广州?"高兴苦恼地说。
程教授神秘地笑了笑:"也许不必亲自去。"他从包袱里取出"漱月","现在你和小玉有了血脉联系,可以通过琴音尝试远程激活地窖门!"
"怎么做?"
"月圆之夜,"
程教授看向洞外的夜空,"明晚就是满月。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你拉奏'漱月',小玉的血脉会引导琴音找到地窖门。"
高兴担忧地看着自己包扎的手:"但我不会拉二胡啊。"
"不需要技巧,"程教授解释道,"这是血脉感应,不是艺术表演。只要你的心意真诚,琴会自动引导你。"
陈雪晴从外面回来:"联络上李部长了!他在三十里外的柳树村等我们,那里有安全屋。"
众人趁着夜色转移。高兴抱着小玉,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她的睫毛偶尔会颤动,仿佛在做梦,但始终没有醒来。
"坚持住,小玉,"高兴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快找到答案了......"
小玉的手指突然轻微地勾了勾,像是在回应。高兴心头一热,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远处,一轮圆月正从山巅升起,洒下银色的光芒。明晚,它将圆满无缺——而他们,也将迎来唤醒小玉的最后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