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小玉的身体状况明显好转。
她能在高兴的搀扶下短距离行走,记忆的碎片也在不断重组。
虽然时空错乱的情况仍有发生,但至少她能清晰地认出高兴、程教授和陈雪晴,并记得当下的年份和处境。
这天傍晚,小玉坐在洞口的一块平坦岩石上,望着远方的落日。
金色的余晖洒在她苍白的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高兴坐在她身旁,手里削着一个野苹果,切成小块递给她。
"谢谢。"
小玉接过苹果,小口咬着。她的举止己经比前几天自如多了,眼神也不再那么迷茫。
"高兴,能再给我讲讲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吗?"
高兴微笑着点头:"那天我接了奶茶的订单,我一开门,咋就变民国啦?就这样地闯进'小家碧玉'茶馆......"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天,他是如何被这个会拉二胡的茶馆姑娘惊艳,如何用手机播放音乐让她目瞪口呆,又是如何在后院尝试制作珍珠奶茶......
小玉专注地听着,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像是在对照自己脑海中零星的记忆。
"然后呢?"她追问,"我们怎么从广州到的延安?"
高兴继续讲述,小心地避开那些太过残酷的细节。
他描述了日军的暴行,他们如何帮助难民,如何在防空洞里举行简单的婚礼......小玉的眼睛了,她握住高兴的手。
"我想起来了......一些片段。"
她轻声说,"我记得你说'等到了延安,我们就结婚',结果在防空洞里......"她的脸微微泛红,"你等不及了。"
高兴心头一热:"你记得?"
"嗯。"
小玉点点头,"还有......延安的星空。你说那里的星星比广州的亮,因为空气干净。"
她抬头看向渐暗的天空,"今晚的星星也很亮......"
高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第一颗星星己经出现在靛蓝的天幕上。
他轻轻搂住小玉的肩膀,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
这一刻如此宁静美好,仿佛所有的苦难都暂时远去。
突然,小玉的身体僵住了。
她的手猛地抓住高兴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肉里。
"怎么了?"高兴警觉地问。
小玉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树林:"那里......有人在看我们......"她的声音颤抖着,"我能......感觉到......"
高兴立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摇曳的树影。
他正想说什么,程教授从洞里走出来:"晚饭好了......怎么了?"
"小玉说感觉有人在监视我们。"高兴低声道。
程教授立刻紧张起来:"我去叫陈雪晴侦察一下。"他匆匆返回洞中。
高兴仔细观察着小玉的状态。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急促,一只手无意识地按在胸口——心脏的位置。
"这里......"
小玉喃喃道,"有种奇怪的感觉......发热,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
她的手指紧紧抓住衣襟,"那个人......很危险......他想......"
她的话戛然而止。高兴震惊地看到,小玉的胸口竟然透出一丝微弱的蓝光!虽然隔着衣服几乎不可见,但在渐浓的暮色中确实存在!
"程教授!快来看!"高兴大喊。
程教授和陈雪晴冲出来时,那蓝光己经消失了。小玉像从梦中惊醒般猛地摇头:"他走了......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消失了......"
"是印记的反应!"
程教授激动地说,"古籍记载,星尘印记能感知到对传承者的恶意和威胁!小玉刚才的描述完全吻合!"
陈雪晴己经拔出手枪,警惕地扫视西周:"我去周围检查一下。"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树林中。
高兴仍处于震惊中:"那道光......就是星尘印记?"
程教授点点头:"初步显现而己。随着小玉记忆和体力的恢复,印记的力量会越来越明显。"
他转向小玉,"你能描述一下刚才的感受吗?"
小玉皱着眉头回忆:"就像......心里有个指南针,突然指向某个方向。
然后那里传来一种......冰冷的恶意,让我浑身发冷。
同时胸口开始发热,像是在警告我。"
她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这太奇怪了......"
"不奇怪,"
程教授严肃地说,"这是苏家血脉传承了千百年的守护力量。陈明远想要的就是这个——能感知甚至操控时空的能量!"
高兴想起什么:"小玉,你刚才说'他想'......那个人想什么?"
小玉的眼神变得恍惚:"他想......用我的血......打开什么......"她突然抱住头,"啊!一想就头疼!"
程教授连忙制止:"别强迫自己!印记的感应还很微弱,过度使用会消耗你的精力。"
陈雪晴很快回来了,脸色凝重:"西边三百米处的灌木丛有被压弯的痕迹,还有这个。
"她摊开手掌,里面是一个黄铜弹壳,"日制步枪,最近发射过。"
高兴的心沉了下去:"他们找到我们了。"
"不一定,"
陈雪晴分析道,"如果是大规模搜捕,不会只派一个侦察兵。可能是偶然发现,或者......"
"或者是陈明远的探子,"程教授接话,"他一首在追踪'漱月'和星尘印记的能量波动。"
"我们必须立刻转移,"高兴当机立断,"趁他们还没确定我们的具置。"
众人迅速收拾行装。小玉坚持自己打包简单的衣物,虽然动作还很笨拙,但眼中的决心让高兴不忍拒绝。
他看着小玉将"漱月"琴小心地裹进布包,背在肩上,那郑重的样子仿佛在守护什么珍宝。
"我记起来了,"
小玉突然说,手指轻抚琴身,"阿妈教我拉的第一首曲子是《彩云追月》。她说这首曲子能......"她停住了,皱眉思索,"能什么来着?"
"别急,"高兴安慰她,"慢慢会想起来的。"
夜色完全降临,一行人悄然离开山洞,向更深的山林进发。
程教授带路,目标是商洛方向的"星坠之地"。小玉走在高兴身边,虽然步伐还有些虚浮,但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高兴,"
她突然低声说,"我好像开始明白为什么阿妈要离开,为什么要守护那个秘密了......"
高兴握紧她的手:"等我们找到完整的琴谱,一切都会清楚的。"
小玉点点头,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
在那里,星尘印记暂时沉寂着,但它蕴含的力量己经开始苏醒,像一颗埋在土壤深处的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而在数里外的山头上,陈明远正通过望远镜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中。
他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容,手中把玩着一枚古老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与"漱月"琴身上一模一样的云纹。
"跑吧,小兔子,"他轻声自语,"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