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顺着山洞缝隙爬进来，在林小柔发间碎成点点金斑。她靠在我怀里，呼吸轻轻扫过我的脖颈，痒痒的。我想松开手，又怕扯到她伤口，只能僵着身子任她抱着。
“顾师兄，你心跳好快。”她突然抬起头，眼睛弯成月牙，脸颊上还留着睡觉时压出的红痕，“是我太重了吗？”我感觉脸腾地烧起来，慌忙别过脸：“别乱说！”她却不依不饶，伸手戳我的胸口：“明明就是！比你上次偷练玄功时跳得还快！”
我一把抓住她捣乱的手，这才发现她指尖缠着布条，是昨天替我抢秘籍时受的伤。心里一揪，语气却还硬邦邦的：“管好你自己的伤。”她撇了撇嘴，突然哎呀一声倒在我怀里：“完了完了，伤口疼，动不了了。”
我被她撞得闷哼，看着她装模作样皱起的小眉头，又好气又好笑：“少装。”“我没装！”她仰起脸，睫毛扑闪扑闪的，“除非……你抱我去洗把脸？”山洞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我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喉结动了动：“真拿你没办法。”
把她打横抱起的瞬间，她像只树袋熊似的环住我的脖子。她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味，让人心慌。走到洞口时，她突然指着远处：“顾师兄你看，那边的野花开了！”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冷不丁被她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骗子！”我耳根发烫，作势要把她放下。她却咯咯笑着搂紧我：“就骗你！谁让你以前总凶我！”晨光里，她的笑容比天边的朝霞还灿烂，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汪清泉。我别过脸加快脚步，心里却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在溪边放下她时，她蹲在石头上撩水洗脸，长发垂在身前。我瞥见她后背的淤青，伸手想碰又缩了回来。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转身：“帮我上药好不好？”不等我回答，己经把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大片青紫色的皮肤。
药膏抹上去的瞬间，她轻轻颤抖了一下。我动作放得更轻，喉咙发紧：“疼就说。”“不疼，”她声音闷闷的，“只要是你帮我，就不疼。”溪边的风卷起她的发丝，扫过我的手背。我突然想起以前她给我上药时，我总是不耐烦地躲开，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小柔，”我停下动作，“以前是我……”“嘘——”她转过身，手指按住我的嘴唇，“都过去了。”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倒映着我和身后的蓝天白云，“现在你愿意看着我，就够了。”
远处传来杂役们上工的吆喝声，我知道该去矿洞了。林小柔却拉住我的衣角，像个耍赖的孩子：“再陪我坐会儿嘛。”我们并肩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她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讲起小时候在山下追蝴蝶的事。我听着她的声音，第一次觉得，不用拼命修炼、不用讨好谁的时光，原来这么舒服。
“顾师兄，你说我们以后会怎样？”她突然问。我低头看她发顶的雏菊，晨光给花瓣镀上一层金边：“等我通过考核，就带你离开这儿。去看真正的大海，吃好吃的点心，再也不用受欺负。”她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真的吗？不许骗人！”
“真的。”我认真地说。她突然扑进我怀里，力道大得差点把我撞倒。我稳稳接住她，听着她在我胸口闷声说：“我就知道，顾师兄说话最算数了。”溪水潺潺流过，远处的山花轻轻摇晃，这一刻，我突然希望时间就停在这儿，不再往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