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木门被推开，执法长老带着弟子鱼贯而入。长老的目光扫过屋内狼藉，最后落在我和林小柔身上。王昊立刻凑上前，折扇敲着手心：“长老！顾砚私修禁术，勾结幽冥教，还意图谋害同门！”
我刚要开口反驳，林小柔突然站到我身前。她发间的碎发还没整理好，苍白的脸上却透着股倔强，淡粉色的裙摆因为起身太急皱成一团：“长老，顾师兄是为了救我才……”“一个失忆的杂役，能知道什么？”王昊嗤笑，“难不成她昏迷时还能看清凶手？”
执法长老眉头紧皱，目光落在我怀中鼓起的《九转玄功》残篇轮廓上：“顾砚，你还有何话说？”我深吸一口气，握住林小柔微微发抖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在我触碰的瞬间用力回握，像是在给我力量。
“长老，我确实修炼了《九转玄功》，但绝非勾结幽冥教！”我掀开衣袖，掌心暗纹在烛火下泛着紫光，“黑衣人闯入山洞索要残篇，我与他交手时，小柔为了保护我……”“空口无凭！”王昊打断我，“说不定是你自导自演！”
林小柔突然挣脱我的手，踉跄着走到执法长老面前。她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长老，眼神清澈而坚定：“我虽然记不起之前的事，但我身上的伤不会说谎。如果不是顾师兄，我早就……”她声音发颤，指尖轻轻抚过额前的绷带。
执法长老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又转向王昊：“王昊，你可有证据？”王昊脸色一变，折扇差点握不住：“长、长老！他本就是废柴，突然拥有神秘力量，不是邪术是什么？”“若仅凭猜测定罪，我青云宗的规矩何在？”长老冷哼一声，王昊立刻低下头不敢言语。
医馆内陷入死寂，只有林小柔微微的喘息声。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曾经的她，会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喊“顾师兄”，如今却要为了护我，首面这些刁难。
“顾砚私修禁术，确有过错。”长老终于开口，我心里一紧，却见他目光扫过林小柔的伤口，“但念在你救人有功，且无勾结邪教实证，罚你去藏书阁抄写门规三月，即刻执行。”
王昊急得跳脚：“长老！这处罚太轻了！”“够了！”长老呵斥道，“若再胡搅蛮缠，连你一并罚！”王昊咬着牙退到一旁，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等人都散去后，林小柔突然腿一软，差点摔倒。我眼疾手快扶住她，她靠在我怀里，气息微弱：“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说什么傻话。”我轻轻擦去她额角的冷汗，“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她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虽然我记不起从前，但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亮她眼下的乌青，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我突然很想告诉她，她才是那个照亮我生命的人。
“先回床上去。”我扶着她慢慢躺下，她却拽着我的衣袖不肯松手：“你别走好不好？我……我怕又忘了什么。”我在床边坐下，任由她攥着我的衣角。她的手指慢慢放松，呼吸变得绵长，睡梦中还皱着小眉头，像是在和什么人较劲。
窗外传来夜枭的叫声，我摸着怀里的残篇，暗纹又开始微微发烫。这一次，我不再害怕被人发现。因为我知道，不管前方有多少风雨，那个愿意为我挺身而出的女孩，始终会站在我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