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外的风声裹挟着追兵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符般越来越近。顾沉舟挣扎着要起身，伤口渗出的血却顺着绷带往下淌，在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我按住他的肩膀，将匕首紧紧攥在手里：“别动，这次换我来守着你。”
他却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桃花眼里泛起血丝：“苏晚晴，别逞能！你忘了上次在密道......”话音未落，庙门轰然倒塌，数十名黑衣人举着长刀蜂拥而入，符文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顾沉舟猛地将我拽到身后，长剑出鞘的瞬间带起一阵腥风。
“一起？”他回头冲我挑眉，苍白的脸上却挂着熟悉的痞笑。我握紧匕首，贴着他的后背站定，能清晰感受到他因呼吸而起伏的脊背：“一起！”
白璃的软剑率先从侧面突袭，剑气如银蛇狂舞，瞬间放倒两名敌人。江枫则挥剑守住庙门，将试图包抄的黑衣人逼退。顾沉舟的剑招大开大合，却因体力不支渐渐迟缓。我瞅准时机，匕首刺向一名偷袭他的杀手，刀刃入肉的触感让胃里一阵翻涌。
“小心左侧！”我大喊一声，匕首挡开射向他腰腹的暗器。金属相撞的火花中，顾沉舟反手一剑刺穿敌人咽喉，温热的血溅在我们脸上。他突然转身，用带血的手捧住我的脸：“受伤了没？”
“我没事！”我急得跺脚，“你先管好自己！”他笑着摇头，剑花却舞得更急。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屋顶俯冲而下，弯刀首取顾沉舟后心。我想也没想就扑过去，匕首堪堪挡住刀锋，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虎口发麻。
“苏晚晴！”顾沉舟的怒吼声几乎刺破耳膜。他挥剑斩断敌人手臂，又迅速揽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的手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却在看见他发红的眼眶时，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么疼了。
“为什么要挡？”他声音发颤，撕下衣襟为我包扎的手止不住地抖，“我宁愿自己......”
“因为你说过，我们的命绑在一起。”我冲他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顾沉舟，这次换我把你从鬼门关拽回来。”他愣了愣，突然低头在我额头上重重一吻，带着血腥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就一起活着出去！”
战局愈发胶着，白璃的白衣早己被鲜血浸透，江枫的剑也卷了刃。顾沉舟的剑突然脱手飞出，一名黑衣人趁机扑来。我抄起地上的石块砸向敌人，却被对方一脚踢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
“不！”顾沉舟的嘶吼声撕裂夜空。他赤手空拳与敌人缠斗，竟生生用拳头砸开一条血路。当他将我护在怀里时，我看见他背上插着两支暗器，却还在喃喃自语：“别怕，我在......”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马蹄声。父亲带着丞相府的侍卫及时赶到，箭矢如雨点般射向黑衣人。顾将军也率领援军杀到，战局瞬间逆转。顾沉舟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瘫倒在我肩头：“晚晴......我好像......撑不住了......”
“不许睡！”我拼命摇晃他，泪水滴在他脸上，“你说过要看桃花，要带我去东海......”他勉强睁开眼，手指费力地抚上我的脸：“记得......都记得......”
战斗结束时，晨光刺破云层。我抱着昏迷的顾沉舟，看着满地狼藉的战场，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喘息声。白璃擦拭着染血的软剑，江枫默默为受伤的士兵包扎，父亲和顾将军相视点头，终于放下了多年的成见。
“顾沉舟，你看。”我轻声说，“天亮了，我们赢了。”他的睫毛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听到了我的话。怀里的人还活着，敌人己经溃败，这场持续多年的噩梦，终于迎来了破晓时分。而我知道，只要他在身边，未来的路无论多远，都值得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