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柔搀扶着我往膳堂后的小屋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着药草味，让我莫名安心。可没走出多远，王昊带着几个人又堵在了路口。他晃着手里的朱阳草，嘴角挂着嘲讽的笑：“顾砚，还想见沈师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攥紧拳头，伤口处的疼痛瞬间被怒火盖过：“把草药还我！”“还你？”王昊扬手将朱阳草高高抛起，旁边的跟班立刻跳起来接住，“就凭你这挖矿的杂役，也配救沈师姐？”他折扇重重敲在我肩头，“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矿洞里吃土！”
林小柔挡在我身前，声音发颤：“你们别太过分了！”王昊瞥了她一眼，露出恶心的笑：“怎么？小贱人也想护着这废物？”他伸手去拽林小柔的手腕，我几乎是本能地挥拳砸向他的脸。
拳头还没碰到他，就被跟班按住胳膊。王昊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敢打我？给我往死里打！”几个人一拥而上，拳脚像雨点般落在身上。我护着脑袋蜷在地上，听见林小柔哭喊着“别打了”，还有她扑过来想护住我的声音。
“砰！”有人踹在我肋骨上，疼得我眼前炸开白光。恍惚间，我想起小时候被其他孩子欺负，爹娘总会及时出现把我护在身后。可现在，我却连保护一个女孩的能力都没有。
“住手！”一声清冷的呵斥突然响起。混乱中，我看见沈清瑶站在不远处，她披着件白色披风，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王昊等人立刻停了手，满脸堆笑：“沈师姐，我们只是教训这不懂规矩的杂役……”
沈清瑶目光扫过我狼狈的模样，眉头微皱：“够了，把草药给我。”跟班连忙递上朱阳草，她接过药转身就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可笑——原来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个麻烦。
“顾师兄！”林小柔哭着把我扶起来，她的衣袖被扯破，脸上也多了道红痕。我伸手想帮她擦去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发抖：“疼吗？”她拼命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我不疼，你别吓我好不好……”
王昊等人还在旁边阴阳怪气地笑着，我深吸一口气，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可掌心的暗纹却烫得惊人，仿佛在燃烧。我盯着王昊，一字一顿地说：“这笔账，我记下了。”
“就凭你？”王昊嗤笑一声，带着人扬长而去。林小柔担忧地看着我：“顾师兄，别再冒险了……”我低头看着她被扯乱的头发，还有因为我而受伤的脸，心里像是被狠狠揪着：“小柔，以前是我混蛋。从今天起，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她愣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说真的？”我点点头，从怀里摸出爹娘给的玉佩。温润的玉质贴着皮肤，仿佛带着父母的温度：“我发誓。”
林小柔突然扑进我怀里，哭得肩膀首颤：“我好怕……怕你真的会出事……”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像重锤砸在心上。我僵硬地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拥抱她，她的身子很轻，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望着远处沈清瑶消失的方向，心里的执念突然淡了许多。比起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影，眼前这个为我流泪、为我拼命的女孩，才是我最该守护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