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像无数根钢针贯穿全身,我在意识模糊前,只记得绯烬染血的笑容和烬野嘶吼着扑向敌人的身影。再次睁开眼时,西周弥漫着刺鼻的草药味,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浑身像被巨石压住般沉重。
“你醒了?!”栖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费力地转头,看见他跪坐在床边,鹿角上的符文黯淡无光,鹿耳蔫巴巴地垂着。他颤抖着伸手触碰我的额头,指尖冰凉:“你昏迷了整整三天,我还以为……”话没说完,他突然低头,眼泪砸在我的手背上。
树屋的门被猛地撞开,绯烬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肩膀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狐狸尾巴却兴奋地摇成一团虚影:“我就说她会醒!小丫头,你可吓死我了!”他扑到床边,脑袋重重地埋在我怀里,尾巴卷住我的手腕不肯松开,“以后不准再这么拼命了,听到没有?”
玄溟盘着蛇尾游进来时,紫眸里罕见地没有嘲讽,蛇尾却轻轻抽了绯烬一下:“压到她伤口了,蠢货。”可当他看向我时,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感觉怎么样?影月部落那群杂碎的诅咒……”他突然顿住,蛇信子不安地吞吐着。
我想开口说话,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般刺痛。烬野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的狼毛凌乱打结,几道狰狞的伤口还未愈合,狼眸却亮得惊人。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仿佛怕惊扰到我,狼爪颤抖着轻轻覆上我的手背:“对不起……没保护好你。”他的尾巴小心翼翼地圈住我的腰,像是要确认我真实存在。
突然,一阵劲风从窗口灌入,曜穹收拢金色羽翼落在屋内,爪子里还攥着一株散发寒气的仙草。他的羽毛沾着雪粒,鹰眸却首首盯着我:“极北之地的冰魄草,能驱诅咒。”说着,他笨拙地用喙将草药递给栖月,翅膀却始终半展着,将我护在阴影里。
驰夜倚在门框上,银灰色瞳孔里难得没了戏谑,匕首在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醒了就好,不然还得费劲去揍醒你。”可当他走近时,我看见他眼底的血丝——显然也守了许久。
我张了张嘴,终于挤出沙哑的声音:“我……没事。”这句话像是冲破了某种桎梏,绯烬突然嚎啕大哭,尾巴紧紧缠住我的胳膊;栖月慌乱地抹着眼泪,却不忘给我喂下熬好的草药;玄溟别过脸,蛇尾却悄悄缠上我的脚踝;烬野低头在我额间落下一吻,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就在这时,我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幅幅画面:古老的祭坛上,一个人类女子含泪将一颗黑色珠子埋入地下;影月部落的首领跪在黑袍人面前,浑身颤抖着接过诅咒卷轴;最后,是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里念叨着“灾星转世……”
我猛地坐起身,却扯动了伤口,疼得倒抽冷气。“怎么了?!”七道声音同时响起,七双手也同时伸过来,有人扶着我的背,有人按住我的肩膀,有人紧张地检查伤口。
“我……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我皱着眉,努力回想着那些画面,“影月部落背后有人操控,而且他们把我当成……”我顿住了,喉咙发紧。烬野的狼爪轻轻按住我的肩膀,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慢慢说,我们都在。”
我深吸一口气:“他们说我是‘灾星转世’,和千年前的一场悲剧有关。”话音未落,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玄溟的蛇尾突然收紧,紫眸闪过一丝恐惧;栖月手中的药碗差点摔落;曜穹的羽翼不自觉地抖动。
“这些事交给我们。”烬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狼尾将我整个人圈住,“你只需要好好养伤,其他的,不用怕。”绯烬也抬起头,用尾巴擦去眼泪,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抓最漂亮的萤火虫!”
看着他们紧张又故作镇定的模样,我的眼眶突然发热。原来在我昏迷的日子里,他们一定经历了无数煎熬。而现在,哪怕真相可怕,他们依然选择站在我身前,用体温驱散我心中的寒意。我靠在烬野怀里,感受着七道不同却同样炽热的目光,突然觉得,无论前方有多少未知,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