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很累,总不能不上吧,挣钱很苦,总不能不赚吧。年纪大了, 一点任性,你可以不做你不喜欢的事,但你要做应该做的事。
巷子里的猫很自由,但却没有归宿,围墙里的狗有归宿,却终生都得低头。人生这道选择题,怎么选都会有遗憾。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每个人都不容易。无论你当下正在经历什么,都要调整心态继续前行,记住,你的心态是你最好的风水。
晨光漫进窗棂,像一层暖融融的薄纱,轻轻覆在眼皮上。敏姝睁开眼,没有闹钟的催促,只有远处几声鸡鸣,懒洋洋地荡进耳朵。
昨夜的敏姝睡得很沉,像被裹进棉花堆里,连梦都没来打扰。
躺在床上深深的吸一口气,空气里飘着柴火灶的余温,混着露水打湿的泥土味,五脏六腑都被洗了一遍。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响,几只麻雀在枝头蹦跶,啄食昨夜里落下的槐花。
敏姝穿着拖鞋推门出去,脚底沾上凉津津的晨露。井台边的青苔湿漉漉的,水瓢一舀,清水哗啦泼在脸上,整个人激灵一下,困意全无。
太阳还没爬过东边的山梁,但天己经亮得透彻,云絮像撕开的棉团,松松软软地浮在天上。
灶屋飘出蒸馒头的甜香,母亲在烧火,柴火噼啪响。敏姝伸个懒腰,骨头节儿咔吧轻响,像是重新上了油的旧门轴——舒坦,灵便,浑身轻快得能一口气翻过两座山头。
这样的早晨,连风都是慢的,裹着稻苗的清气、野花的淡香,从田埂那头悠悠地吹过来。
吸一口,人就醒了;再吸一口,人就活了。
“妈,早上好!”敏姝露着牙花子和妈妈打招呼。
“赶紧洗漱吃饭!一会儿我还得给你爸送饭,家里的活你都不用管,早点去你师父那。馒头我做的多,你给她老人家也带点!堂屋里还有早上刚摘的桃,她愿意吃,多拿点。”
“谢谢妈!”
“不用这么煽情,我受不了!”嘴硬的妈妈在偷偷的笑着。
家真好!有好的家人更好!
敏姝的状态己经完全回来了。虽然还是会偶尔想起他!
韩纪却被折磨了一晚上!
“阿纪,你这是怎么了?”早起的韩母看到的是,自家儿子瘫坐在沙发,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像条垂死的灰蛇。原本锐利的眼角爬满蛛网般的血丝,眼袋垂得像两个灌满铅的皮囊,连睫毛都蔫耷耷地垂着。
韩纪闻声抬头看向母亲,并未说话。只是整个人蜷缩成脆弱的弧度,脊背再没了往日挺拔的模样,连手腕都抖得像深秋枯叶。
“儿子,你可别吓我!告诉妈妈怎么了?”韩母担忧的看着自家儿子往日意气风发的眉眼蒙着层灰翳。
“妈,我没事。”此时的韩纪连说话时翕动的嘴唇都泛着病态的苍白。
“告诉妈,是工作上遇到难事了?不怕,有困难找你爸,实在不行还有爷爷。”
“妈,工作上挺好的,没有问题。”韩纪勉强扯了扯嘴角,可嘴角扯出的弧度生硬又扭曲,像裂开的干涸河床,再也盛不住从前的热忱与锋芒。
“有事不要闷着,你还有我们,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妈,敏姝不见了。”韩纪说完这话,把脸深深埋进自己的手掌里。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水分和精力,佝偻着背,肩膀无力地垮塌下去。动作变得迟缓、笨拙,甚至带着一种虚浮感,好像随时会散架或跌倒。
韩母非常震惊,这样的儿子,她从未见过,以前和穆静怡分手,他也十分平静,好像没有任何影响。可这次……
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韩纪慌张的想拿起手机,可不小心打翻了烟灰缸,满满一缸的烟蒂,洒落一地。
“喂!”
“韩书记,我让人打听了,小张同志前天从统计局辞职了,我让司机去您家,她不在,也不在她自己家。我让人查她的出行了,暂时还没有回话!”刘星忐忑的汇报着。
“我知道了,有消息第一时间打给我。”
“韩书记,9点还有一个会,您必须参加。”
“知道了,一会儿来接我!”
韩纪颓废的收起电话。想起在锦城的种种,想起她那天的哭泣,原来她不是突然不见的,只是自己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原来一首都是自己在索取她的付出、她的好!混蛋的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为她做。
她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少!如野草般的小人儿,竟然都要躲起来了。
她有多绝望,他就多该死!
起码有一点知道了,她只是躲起来了,不愿意联系自己!
应该是回蓉市了吧!毕竟那是她唯一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想着当初在她父母面前夸下的海口,韩纪恨不能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
这边的韩纪强打精神,出门开会!
那边的敏姝,高高兴兴的前往师父家。
广场上没看到师父,应该在家。
院门虚掩着,敏姝推门而入。
蜀葵擎着高挑的茎秆,顶着碗口大的花,粉的、紫的、白的,层层叠叠像姑娘的百褶裙边;栀子那馥郁浓烈的甜香,霸道地钻进她的鼻子;月季爬满了竹篱笆,新开的花瓣还带着晨露的清亮,娇艳欲滴;
蔬菜的长势也很喜人,茄子、辣椒、苦瓜、空心菜,在微风里摇晃,就连墙角的花椒树,枝头亦挂满簇簇青色的花椒粒。
泥土的气息、青草的涩味、瓜果的清气、花儿的甜香,混合成一种独特而熨帖的味道。
“师父,我来了!”敏姝的心情更上一层楼。
见了师父,原原本本的把全部事情告诉给了她老人家。
“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就是以后都要麻烦师傅了。”
“你能来,我很高兴,家里也热闹。”
“家里工具齐全,洗洗手,去绣室吧。”
“好的,师父。”
“敏姝,既然你做了选择,那么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职责,其实我最看好你,只是你以前心不在这,所以我不过多强求,现在就把九月的工艺展作为你的目标。师父的衣钵就靠你了!”师父语重心长的对敏姝说着。
“敏姝,这项技艺,你一定竭尽全力传承下去。”师父紧紧握住敏姝的手。
“师父,我一定会的,我一定让双面绣发扬光大!”
从这一天开始,敏姝正式踏入双面绣这个行业。用行动践行着对师父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