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中心顶楼的心理咨询室里,沈知遥将新调配的薰衣草香薰滴入扩香仪。淡紫色的雾气氤氲开来,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凝滞的紧张。她面前坐着的,是沈氏集团现任总裁、自己名义上的“舅舅”周振海——那个在火灾后迅速接手公司,又在她成年时以“保护”为由阻断调查的男人。
“知遥,你何必揪着过去不放?”周振海转动着翡翠扳指,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透着警告,“苏砚那孩子己经承担后果了,难不成你还要把整个周家拖下水?”话音未落,诊室门被重重推开,苏砚带着一身寒气冲进来,警服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周总,这是搜查令。”苏砚将文件拍在桌上,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对方瞬间绷紧的下颌,“沈氏七年前的财务造假记录,还有你和境外公司的密会录音,我们都掌握了。”沈知遥看着舅舅骤然苍白的脸,终于明白为何每次接近真相时,都会遭遇莫名的阻挠——原来从始至终,真正的幕后黑手就在身边。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周振海瘫坐在铁椅上,烟灰在锃亮的皮鞋上积成灰堆:“我不甘心!明明是我一手扶持你父亲创业,凭什么最后好处都归他?”他癫狂地大笑起来,唾沫星子溅在单向玻璃上,“那场火是苏家老头动的手,但把消息透露给他的人……是我。”
沈知遥攥紧椅背的手指节发白。监控画面里,年轻时的周振海与苏砚父亲举杯相庆,而不远处的窗外,冲天火光正在吞噬沈氏老宅。记忆突然翻涌,七岁那年生日,正是这位舅舅亲手将她从火场抱出,脸上的焦急与此刻的狰狞重叠,化作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深夜的天台,寒风卷起沈知遥的长发。她望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却感觉每一盏都在灼烧视网膜。苏砚默默披上外套,体温透过布料传来:“当年我爸被周振海设计入局,他以为只要把所有证据烧光,就能独吞沈氏。但他没想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焦黑的U盘,“你父亲在火灾前把核心数据转移了出来。”
U盘插入电脑的瞬间,满屏的财务数据与聊天记录让沈知遥瞳孔骤缩。父亲最后的留言出现在屏幕上:“知遥,如果看到这些,说明爸爸己经不在了。记住,真正的敌人不是明火,而是藏在暗处的影子。”滚烫的泪水砸在键盘上,七年来日夜啃噬她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周振海的落网在商界掀起轩然大波,但对沈知遥和苏砚而言,这只是漫长救赎的句点。康复中心的周年庆典上,曾经那个抑郁症少女己经成为了志愿者。她抱着亲手绘制的壁画,笑眼弯弯:“沈医生,我终于能画出彩色的世界了。”
沈知遥望向不远处调试投影仪的苏砚,他警服上的勋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大屏幕亮起时,播放的不是康复中心的宣传片,而是一段特殊的影像——火灾废墟上,一株嫩芽正冲破焦土,在暴雨中倔强生长。
“这是你父亲办公室的监控。”苏砚走到她身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最后时刻,他把逃生通道的钥匙扔给了我,自己却……”画面里,父亲转身扑回火场的背影与记忆重叠,沈知遥再也控制不住,扑进苏砚怀里痛哭失声。那些年错过的告别,那些被仇恨扭曲的真相,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和解。
庆典结束后,两人漫步在江边。霓虹倒映在江面,如同碎钻闪烁。苏砚突然停下脚步,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戒指:“知遥,我曾以为赎罪就是背负一切,但你教会我,真正的重生是带着希望走向未来。嫁给我,好吗?”
沈知遥的泪水滴落在戒指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她伸手环住苏砚的脖颈,在江风与星光的见证下,轻轻说出了那个迟到七年的“我愿意”。远处,康复中心的灯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无数个等待重生的灵魂,也照亮了他们携手前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