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田野上,玉米迎风染绿变黄。
前面几天下了一场大雨,现在终于不用每天挑水浇水了。
田地里忙碌着身形不一的身影,后面跟着一个小跟屁虫。
漆与墨和黎青月正相互照应着除草,这是最近一个新的活,要比每天浇水轻松很多,不过锄草也很要交流技巧,挖浅了根没挖出来,草很快又会重新长起来,挖深了连土带草的挖出来,这样挖出来的草照样很难死掉。
夫妻俩学了好几天才慢慢上手,动作慢慢加快。
下乡也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农活也干了半个月,农活也都慢慢干顺手了。
乡下的土话大概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时不时也能凑上去跟村民说个话。
小肉宝比他们适应的还要快,清晨时爬起来就去看一个女青养的鸡,会坐知青点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每天跟着漆与墨和黎青月上工,夫妻俩忙着的时候就会和村里的小孩子玩。
漆与墨和黎青月还不如他,小家伙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夫妻俩一个也没有。
他们每天都忙着干农活,还真没有小家伙的空闲时间多,在这方面黎青月虽然没有交到朋友,但跟几个婶子关系处的不错。
漆与墨在一方面是最拉胯的,他人每天都是两点一线家和田里,人本来就冷,无论是农村还是乡下都没什么朋友,工作上只有几个说的上话的同事。
下班了就回家,也从来没看见他去外面跟谁聚聚,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基本上都是围着他们母子俩在转,对于他来说有他们母子两个在,其它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黎青月用薄丝巾围住了小半张脸,现在玉米长比人还要高,玉米的叶子边缘很锋利,不小心就会给割伤一道小口子,黎青月把自己武装的好好的,脑袋上戴着帽子,手臂上套着袖套,生怕把自己被割伤了。
除了这个之外,主要的就是玉米叶上有很多小绒毛,糊在身上很难受痒痒的。
她旁边的是漆与墨就淡定多了,要不是黎青月喊他戴上帽子,恐怕他连帽子都不会戴。
另一边小家伙跟他爹一样,每天戴着个小帽子跟他们上工,无聊了以后就去找小孩子玩,跑来跑去的田间地头都是他们的声音。
小人儿现在也学会干活了,夫妻俩用锄头除草,小家伙就蹲在一边,两只小手拽着草使劲儿的拔,不小心就会摔一个屁股墩。
不远处的李婶子还夸他们夫妻俩干活越来越有样了。
黎青月轻笑着回了句谢谢。
干了两个小时后,大家伙也慢慢从玉米地里出来喘口气喝点水了,玉米干里面空气不流通,人在里面待久了很容易中暑,黎青月每干上半个小时,就会出来偷偷休息会儿。
旁边的几个大婶正坐在一起喝水休息,嘴里说着的正是大队长陈满仓家里的事。
“你们知不知道大队长家的闺女,陈芸芸前天掉河里去了,人高烧了一晚上,首接送镇上看病去了,今天早上才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都没听说。”一大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不过也不怪村里人不知道,陈芸芸掉河里的时候都是晚上了,大家都在家里吃晚饭,对这件事情根本不知情。
李婶也凑在一起忙问:“你咋知道?”
大婶对着对李婶翻了一个白眼:“你傻呀!我家不就住在他们家旁边,有什么事还能瞒过我。”
李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这几天没看见那丫头,大队长也没像平时巡视的那么勤。”
又问:“那现在人咋样了?”
大婶道:“人应该没事了,不过应该还是挺严重的这次。”说完指了指脑袋:“听说醒来的时候,人都糊涂了,都不知道是啥时候了,年份都忘了。”
李婶一听这情况道:“那应该还是挺严重的。”
“你说大晚上的她人去河边干什么?”李婶把自己心中的不解问出来。
大婶拍了一巴掌道:“这谁知道,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了。”
继续补充到:“不过她人醒过来,她娘问她说是给家里的侄子侄女们洗衣服。”
李婶不信之色,摇摇头道:“我怎么不大信。”
大婶附和道:“我也不信,不过她人的确是这么说的,我亲耳听见的,现在大队长媳妇正对着他几个儿媳妇骂骂咧咧呢。”
另一年长点家就在住在河旁边的大婶道:“我家就在河边,几乎就没看见过那丫头洗衣服,都是她几个嫂子洗。”
“那天刚好是我家老头子发现了她,喊人把她拉上来的,也没看见旁边有什么衣服盆什么的。”
“这几天也没下雨,河边根本不滑,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大婶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十分好奇陈芸芸是怎么掉河里的。
黎青月在一边默默的听着,她是医生对于陈芸芸掉进河里醒来记不住时间并不奇怪,溺水导致大脑缺氧或受到冲击,使记忆区域的神经元活动暂时受到抑制或干扰,出现记忆障碍。
这种情况慢慢就会好转,大脑具有神经可塑性,通过自我修复机制,记忆就会逐渐恢复。
她听着也有一点好奇,人大晚上去河边干什么,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既然到了河边就更加应该小心,再者大晚上去河边干什么,洗衣服不可能,挑水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们家就漆与墨一个男人都舍不得让它挑水何况是大队长家,这些天她也算大概了解村里面的情况,大队长就生了一个女儿,平时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很疼,再者家里还有能干体力活的几个哥哥。
想不清楚黎青月也就不想了,这人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听了一会儿拿上放在水沟里的水壶,回玉米地里去了。
一进玉米地就看见儿子摔了一个屁股墩,小人儿这几天摔习惯了,站起来摸摸小屁股,继续拽着草干活。
黎青月走到他身边,他整个人满头大汗的,取下他的小帽子下面的头发都湿了,黎青月这几天也算有经验了,每天都带着一块大汗巾,帮他把脑袋上的头发擦干,顺便也给他的后背擦了擦。
小家伙乖乖乖乖站着给她擦汗,小手捧着水壶咚咚的喝水。
照顾好他让他去外面树底下坐着休息后,又去照顾他爹去了。
“低头,过来歇会儿。”黎青月踮着脚尖帮他擦干,漆与墨取下帽子俯身扇动着帽子给她扇风。
“喝点水。”拧开盖子把水递给他。
漆与墨生首起腰,对着瓶口喉结上下滚动,水珠顺着下巴滑进衣领,在胸口晕开深色的一抹痕迹。
阿夏指尖拿着汗巾,看他仰颈饮水的模样几乎跟儿子一模一样。
见男人脖颈处沾着草屑泥土,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碍眼,黎青月抬手划过他发烫的皮肤,把上面的污物一点点抹点,男人握着水壶喝水的指节骤然发紧。
“脏。”声音比平日低沉几分,带着隐忍。
男人偏头想躲,被女人一记微瞪老实了,汗巾轻柔地拂过他泛红的耳尖,脖颈凸起的青筋,将草屑汗珠一并裹入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