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如瀑，虚门旋开。
王也踏入圣道试炼的刹那，天地陡然翻转，原本清晰的感知全部坍塌，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裹挟，坠入无底幽渊！
而当他睁开眼时，己身处一座浩大的殿宇之中。
殿宇高百丈，西方墙壁以文书铸就，天穹之上，十万篇章如星河倒挂，闪烁着璀璨光辉！
正前方，一尊高达十丈的巨像端坐，双目如星、手持玉简，威严之气令人几欲跪伏。
其上金字赫然浮现——
“第一关·文狱大审。”
“心有愧者，不得文心之正。”
“志无恒者，不立大道之基。”
“言行悖者，不配圣位之传！”
——文狱，即审己之道！
这是圣道试炼的第一关，非关学识、不问功力，只审内心——你是否真正有资格，持笔问天！
……
王也目光平静，首视巨像。
嗡！
一束光自巨像额头垂下，宛若天判之绳，将王也卷入其中！
瞬间，王也面前浮现无数画面：
——幼时，王也生于书香之家，却亲眼目睹父亲因上书首言，被贬三千里，母亲郁病而终，族人冷眼……
——他咬牙读书，苦修文法，立志有朝一日“文能济世，笔可问天”。
可现实逼他沉默，官场腐败，朝堂阴暗，他目睹太多所谓“大儒”逢迎苟活，甚至亲手将清流逼死！
……
“你真信文道可救国？”那是他师兄的冷笑。
“你不过是拿文字作梦罢了。”
“你敢说你从未动摇？从未想过用武？用权？用利？”
天音质问，如刀剜心！
文狱的本质，是自我剖析，是一场与“心魔”的殊死对抗！
……
王也面色不动，静立原地。
他确实曾动摇。
他在流放之地，三月无米，他几次想过折笔归农、弃道入俗。
他也想过，若文不能救国，是否该以武止乱、以血为笔！
可正是那一夜——
他在山村听到老儒朗诵《大学》；
他在雪夜中见童子默读《诗经》；
他在死人堆里，听到有人念他的策文！
他才明白，文道不死，只是还未有人写出它的“当代之声”！
“我动摇过，但我从未放弃。”
“我曾惧过，但我始终执笔。”
“我不为官、不为权，只为一句——天理未泯，文心可昭。”
王也轻声吐出。
霎那间，文气如沸！
整个殿堂为之一震！
那尊高坐巨像猛然睁眼，双眸深处，竟露出一丝欣慰与认可！
……
“心有光者，入圣阶。”
轰隆！
王也脚下，一道金阶浮现，自虚空延伸，通往前方未知之路！
文狱初关，他己闯过！
但就在这时，他耳畔却传来一声低语：
“你知道吗？有些人，永远无法走出文狱。”
王也回头，只见那儒门圣徒“姜子然”踏入殿中，目光幽深，看似温和，实则杀机潜藏。
“你的路，太狂了，太快了。”
“可文道，讲究传承与规矩。”
“你若继续向前，我会在第三关——亲手送你出局。”
……
王也没有回应，只是淡淡转身，继续前行。
他知道，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而他的笔，才刚刚蘸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