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辞官的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引爆了整个出云国朝堂。
太学书院中,儒袍飘飘,文士云集,皆被此事震动。有人愤怒,有人哀叹,有人沉默,也有人暗中窃喜。
“太子太保王浩然辞官归田,莫非是与文纲之议有关?”
“哼,那文纲不过是一纸空谈,怎可与兵纲、仙纲并列?连兵部尚书李彦都公然反驳,陛下也未表态,这一退,只会让天下文士更失气节!”
“你懂什么?王太保退得正是其势,既以退为进,令朝野震动,必有后着!”
议论如潮。
而此时的王也,正立于书院西苑讲堂之外,一身素衣,眼神平静,背负双手,望着那逐渐西沉的残阳。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形瘦削、气质清冷的青年,正是太学藏书阁中负责编撰古籍的文士——苏清音。
“你真的要代你父,继续推行文纲之议?”苏清音转头问道。
王也轻笑,语气温和却坚定:“我不代他,我是我。文纲不成,文道不立。我若不行,谁来行?”
苏清音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你父一生高洁,如今辞官归隐,你便成了所有人的注目焦点。”
“我等的不是众人注目,而是……众人追随。”王也语气忽然锋利,目光落在东边主讲堂的高楼之上。
那是太学的心脏,也是朝廷与书院博弈的阵眼。
今夜,朝廷将有变动。
而王也,亦将开始他的第一次公开亮相。
夜色如墨,书院内灯火通明。
三教论道厅中,太学山长、兵部学政、道门代表与诸位文士齐聚一堂,这是出云王特意召开的“文纲试辩会”。
表面是“学术之争”,实则暗流涌动。
王也身穿月白儒袍,腰束青丝带,长身玉立,神情沉稳,一步步走入大厅,在万众瞩目中站上讲坛。
“诸君今日齐至,是为文纲而来。”
“先问一句:何为纲?”
这句话一出,全场一静。
良久,一名老儒拱手答道:“纲者,统摄也。兵纲为武夫所循,仙纲为修士之道,文纲……今无所指。”
王也点头,继而道:“既然无所指,何不由我来立?”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哗然。
“你是何人?何德何能?”
“不过是王浩然之子,年少轻狂!”
“文纲岂是儿戏?你要立纲,谁来奉行?谁来承认?谁来执行?”
王也未动怒,反而轻笑。他不再辩解,而是缓缓展开一幅字卷——赫然是他在“文战台”一役中,书写下的那篇《春日东山正堂作》。
诗卷展开,笔锋如剑,气机逼人。
一道道浩然正气,从纸上腾起,交织于空中,化作一轮金色华章,隐隐之间,竟压得几名气血虚浮的儒士脸色发白!
王也开口:
“文人,可养气,可立德,可感人心,可动天地。”
“诗文不只是抒情遣兴,更是道之器、教之具、国之根。”
“从今日起,我提‘三纲六纪’文纲之始,愿与诸君共修文道之基,谁愿同行?”
三纲六纪?!
此言一出,数名年长文士面面相觑。
王也抬手,一道虚影浮现纸卷之上,那是他所构建的“文纲起草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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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纲:文德纲、文教纲、文律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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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纪:读纪、写纪、讲纪、战纪、论纪、修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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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纪,对应文人修炼之途,既有学术、又有实战、再至治国——从读书养气,到诗战词锋,乃至辅国安邦,皆有体系。
这种构想之完备,超越了许多长年钻研儒理的大学者,令现场文士皆为之震撼。
而就在此刻,兵部学政冷笑一声,拍案而起:
“纸上谈兵!若文人真可战,为何不与武人较量一场?!”
王也缓缓转头,语气淡然却透着寒意:
“若兵部愿设擂,我王也愿为文人出战。”
“文战之擂,由你设。我只问一句:敢不敢?”
——“敢!”
声音如雷,一名身披铁甲、体若铁塔的壮汉从人群后走出,正是兵部推荐的第一武人——典军都尉铁山河!
这一夜,“文武擂台”之局,当即定下。
讲堂之后,苏清音望着王也的背影,低声呢喃:
“你真要以身犯险?对方可是炼体三境的武夫。”
王也淡然回头,目光如炬:
“若文纲要立,必须先有人为它而战。”
“我若不战,何以立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