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楼·第二层。
与第一层考验“文心”不同，二层乃**“文锋斗法场”**，其内布有古文战阵，能以文对文、以道对道，观其魂意、搏其笔锋。
自古文人战，皆讲“言为心声，字为兵刃”，若文不成器，便等于赤手空拳。
而此刻，王也刚刚踏上二层，一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地上，竟横着三具身穿儒袍的尸体，文宫被活生生撕裂，鲜血喷洒在碎裂的诗书卷轴上，如墨如泪。
那三人，正是书院春试新入学的优秀弟子，年不过弱冠，文气初显，却己命丧于此。
王也脸色骤沉，眸中杀意如霜。
“这不是春试，这是猎杀。”
“宗门猎儒者，是在用我书院的文修血，祭他们的伪经！”
他话音未落，虚空骤然炸裂，三道身影步出，皆披着青玄道袍，周身缭绕着黑白翻转的妖纹文字——
妖经伪典，倒行逆施之术。
“你果然还活着。”其中一人阴冷开口，面容苍白如纸，眼中毫无生气，“吞文客死在你手上？”
王也淡淡点头：“他死得不冤。你们三个，也不会例外。”
那人嘴角冷勾：“大言不惭。你可知我们三人，皆是‘妖经十二篇’之传人？”
“我司晨使掌‘鬼言’篇，专吞文魂；”
“他为‘夜咒’篇传人，可借人言为刃，反噬本主；”
“还有这位，乃‘梦章’篇主，言出惑心，笔落成梦，一念迷魂。”
“你一人，对我三人，还敢说这种话？”
王也站在三具尸体前，缓缓蹲下身，轻轻拂去他们脸上的血污。
然后他起身，眼神清明如剑，声音不怒自威：
“我一人，足矣。”
他右手笔锋首起，胸中文宫亮起，清光凝字，一瞬之间，无数古籍碎文、前人诗句在他脑海中轰然浮现。
但——王也却一字未引。
他闭目三息，忽而睁眼，提笔如龙：
“我王也，今日起，以我笔，开我道。
不承圣言，不沿旧文，只立我心，书我意。”
一卷新文，在虚空中逐渐成形！
【天不生我王也，文道万古如长夜】
【今我挥笔斩黑白，敢叫儒风动九天】
霎时之间，天地轰鸣，那字字句句，竟如流火般从虚空飞出，化作墨剑、雷刃、金钟、青甲！
这一刻，王也没有借诗，没有引经，而是以自我之念，成文道之兵！
三名妖经修者皆惊：“他……竟自行构文！这是文宫凝道的征兆！他才几岁？”
“杀他！现在不杀，将来我们都要死！”
三人齐出手，黑气化咒、迷雾化梦、咆哮成雷！
“梦章·眠杀！”
“鬼言·魂断！”
“夜咒·反吟！”
三重伪经之术轰然而至，但王也不退反进，手中笔锋闪耀天光，长吟而起：
“文章自有千钧力，笔下可斩百万兵！”
“——起文阵，立神碑，斩妖经！”
他笔走龙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符印，那是——
“斩妖镇邪·破伪归真篇”！
一瞬间，那文阵之中，笔墨化剑、纸卷如盾，虚空落下五座青铜神碑，每一座皆刻满正气古训，如雷劈下！
“这不可能——你才文气初成，怎可施展‘镇邪篇’！那是圣儒之术！”
王也冷然一笑：
“你以为我只学过古文？我写过诗，做过词，填过赋，评过案，论过道。”
“我来此，不为继承你们认可的传统，而是要——重立文道。”
五座神碑同时落下，正气浩荡，三名妖经修者在痛苦尖叫中化为黑烟。
伪文终究不能承天命，虚言再美也敌不过真意一寸。
王也缓缓收笔。
……
楼外，山长高坐于试剑楼前的文台，望着那冲天而起的青光，沉默良久。
身侧一名老儒喃喃自语：“他在写自己的文。”
“他的文字，竟能破妖经、镇伪术——这是文道要觉醒的征兆啊。”
“这个少年……”
山长轻声接话：“也许，真能让文人……再一次抬起头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