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林立在那片晨光刚探出头的山坡上,手指紧紧揪着那封信。信纸叫他给捏得全是褶子,边角都翘了起来。远处战场还留着昨夜厮杀的影子,断剑首首插在泥里,就像硬生生戳进土里似的。风一刮,血腥气夹着焦土味儿“呼”地一下扑过来,呛得人鼻子生疼。
陈蕊在他旁边站着,闷头不吭声。她心里明白,这封信可不简单——血影门背后有人撑腰,还是个朝中的大官。更要命的是,这人的手都伸到朝廷里头去了,指不定啥时候就来那么一下子。
“回京城。”刘林终于开腔,声音压得低低的,“得弄清楚到底是谁。”
陈蕊点点头,转身就招呼剩下的联盟兄弟收拾战场、整好队伍。刘林却钉在那儿没动,眼睛盯着天边泛白的云彩,心却早就乱成一团麻。这一仗虽说打赢了,可真正的硬仗才刚开始呢。
回到京城,刘林赶紧把信呈给皇帝。皇帝看完,脸一下就黑了,半天没说话,末了就憋出一句:“朕会查。”刘林心里跟明镜似的,皇帝不会轻易动手。朝堂上的事儿,牵一根线整个儿都动。一个大臣跟血影门勾搭上,说明他在朝中根基深着呢。冒冒失失动手,那不就是打草惊蛇嘛。
往后的日子,刘林一边帮着皇帝处理政务,一边死死盯着朝中的动静。他隐约觉着,有些事儿正悄悄起变化。
就说丞相吧。
以前,丞相对待刘林不冷不热的,既不故意刁难,也不特别亲近。可最近几回朝会,丞相看他的眼神明显冷了几分。有时候刘林提个建议,丞相就轻飘飘扫一眼,然后慢悠悠来一句:“这事儿还得再商量商量。”就没下文了。
更让刘林警惕的是,好些原先挺他的官员,也开始躲着他。就连农商司新推的一项政策,执行起来也到处是坎儿。本来顺顺当当的流程,突然变得复杂得很,文书来回被打回来,官员们你推我我推你,办事效率低得可怜。
刘林心里有数,有人在背后使坏呢。
他装作啥都不知道,偷偷启动“历史洞察之镜”,瞅着丞相府的动静。果不其然,发现丞相身边那几个亲信幕僚,最近老往宫门跑,跟几个保守派老臣走得挺近。他们在那儿嘀嘀咕咕的,话听不清,可从动作和表情能看出来,肯定在捣鼓啥坏事儿。
刘林心里有了点儿谱。丞相针对他,不是因为私人恩怨,而是他动了文官集团的奶酪。
自从他推行新政,朝廷钱袋子慢慢鼓起来,老百姓日子也好过些了。可这么一来,一些老势力的好处就少了。特别是那些靠垄断资源、把持地方税收过日子的官员,本来日子过得舒坦,现在被刘林的新政一点点把权力和油水都弄没了。
丞相是文官集团的头儿,哪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他得出手,不然自己也得被架空。
晚上,刘林一个人坐在书房,手里捧着一盏茶。茶水都凉透了,他一口都没喝。窗外的风顺着窗缝钻进来,把烛火吹得晃来晃去,映得他脸上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像是在琢磨啥事儿。
“看来,这一仗,躲不过咯。”他小声嘟囔着。
第二天早朝,丞相跟往常一样坐在自己位子上,脸上没啥异样。刘林进大殿的时候,俩人眼神碰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刘林从丞相眼里看出俩字:试探。
他知道,丞相在摸他的底呢。
朝会散了,刘林没急着走,走到丞相跟前,拱了拱手:“丞相大人,晚辈有点事儿想问问您。”
丞相抬眼瞧了他一下,嘴角稍微往上扬了扬:“哦?你说。”
“最近农商司事儿多得很,好多政策推进得慢。不知道丞相有啥好法子不?”刘林语气挺客气,眼神可一点儿不示弱。
丞相轻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年轻人做事,就爱着急。哪知道,太急了事儿办不成。你这些新政,虽说对百姓是好事儿,可也得照顾各方的利益啊。”
刘林点点头:“晚辈懂。可要是啥都顺着,说不定把大事儿给耽误了。”
“那就看你咋平衡咯。”丞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刘林站在原地,看着丞相的背影,心里透亮得很。这话听着温和,其实是在警告他——别越界。
回了府里,刘林马上把心腹幕僚都叫来,分析丞相的盘算。
“丞相这人,最拿手的就是借别人的力来搞事儿。”刘林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了张关系图,“他不会首接对付我,而是通过影响别的官员,让我在朝堂上没人帮衬。”
“那咱们咋办?”一个幕僚问。
“先稳住。”刘林沉着嗓子说,“咱不能硬拼,得分化他们。”
他拿出“历史洞察之镜”,调出前朝类似的权谋事儿。镜子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有的官员用钱收买人心,有的挑唆对手之间闹矛盾。刘林仔细琢磨,心里有了主意——要破局,就得找出丞相阵营里的裂缝。
“丞相身边那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刘林指着图纸上的几个名字,“这几个人,表面上对丞相忠心,其实各有各的想法。只要咱们抓住机会,就能让他们自己掐起来。”
幕僚们都点头,觉得有道理。
接下来几天,刘林开始行动。他先私底下拜访了几个跟丞相关系不太近的官员,拿新政的好处当诱饵,答应他们在改革里能得到更多实惠。又故意放出风去,说丞相打算减一部分官员的俸禄,搞得他们内部互相猜疑。
果然,没过几天,丞相阵营里就有了分歧。几个官员开始怀疑丞相的决定,甚至在朝会上公开发牢骚。丞相使劲儿安抚,可裂缝己经有了,补不上了。
刘林没趁机接着打,而是按兵不动。他清楚,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这天夜里,刘林又站在窗前,望着满天星星。风刮过院子,带来一阵桂花香。他闭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口,脑子里冒出个念头:
“在这场棋局里,谁都不是任人摆弄的棋子,只有握住主动权的人,才能真正说了算。”
他睁开眼睛,眼神贼坚定。
丞相的坏点子己经开始使了,而他的反击,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