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完全消散，京城里头己经有股子暗潮在涌动了。
刘林站在朝堂外面的石阶上，衣裳齐整，脸上看不出啥波澜。昨儿夜里他刚从山谷赶回来，一路累得够呛，可脸上一点疲态都没有。陈蕊还在养伤呢，不过她眼神那叫一个坚定，她那句“我想跟你一起战斗”，时不时就在他耳朵边冒出来。
他心里明白，这一仗，不光是为了他自个儿，也是为了陈蕊，为了这片江山社稷。
今儿早朝，那气氛比平常压抑多了。皇帝稳稳当当地坐在龙椅上，眼神挺沉着，可眉毛那儿还是能看出他在琢磨事儿。丞相站在文官堆儿最前头，表情没啥变化，嘴角还挂着那么一丝似有似无的笑。
但刘林知道，这笑里头可藏着坏心思。
“臣有事儿要奏。”丞相往前迈了一步，声音稳稳当当，但谁都不敢小瞧，“最近朝廷推行新政，本来是给老百姓谋好处的，可地方上执行得乱七八糟，老百姓意见都大了去了。我觉着啊，这都是因为新法出台太急，没好好寻思寻思。”
他顿了顿，眼睛扫了刘林一眼：“刘大人虽说挺有本事，可资历还浅着呢，一下子坐到这么高的位置，怕是难以服众。现在御史台好些官员联名上书，说他用人不行、办事儿太独断，恳请陛下仔细查一查。”
这话一出来，大臣们都炸开锅了。
几个老臣跟着瞎起哄，话说得那叫一个狠，列出好几条所谓的“罪证”，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可他们故意往大了说，就想让皇帝对刘林起疑心。
刘林没着急说话，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前几天在山谷的时候，他就启动了“历史洞察之镜”的“人物命运预知”功能，心里头念叨着丞相的名字，铜镜里就映出接下来几天的场景：朝堂上，丞相联合那些守旧的大臣发难，想借着弹劾把他踢出权力中心。
所以他早就留了后手。
“臣……愿意当面说清楚。”刘林终于开口了，语调不紧不慢的。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丞相说新政推行得不好，这是事实。”刘林挺坦诚地说，“但各位有没有想过，为啥偏偏是我负责新政的时候，地方上执行出问题了？”
他眼睛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几个嚷嚷得最凶的官员身上，“各位查没查过这些指控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还是说，有人故意设套，就为了搅乱新政的推进？”
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我看了以前的例子，发现每次朝廷要搞变革的时候，总有一些旧势力借着老百姓的怨气，来阻拦改革。他们可不是真为老百姓说话，就是想保住自己的权势。”
他抬手拿出一份卷宗，递给皇帝：“这是地方上报的真实情况，里面清楚记着有些官员怎么故意拖着政令不办、改文书，让新政没法落实。我斗胆请陛下好好查一查。”
皇帝接过卷宗，眉头皱了起来。
丞相脸色有点变了，但还是强装镇定：“刘大人这话，难道是说我挑唆地方官对抗新政？”
“不敢。”刘林语气还是那么平和，“我就是提醒各位，出了问题，得找到根子上，不能啥事儿都怪新政。”
他话刚说完，一个武官站了出来，拱手说：“我也有事儿要禀报。最近边关军情紧急，可兵部的调令一首没到，一查，原来是有个尚书私自扣下军文，耽误了战机。这事儿跟刘大人没关系，反倒是有些人趁机打压能人。”
这话一出来，满朝又热闹起来了。
皇帝脸更阴沉了，眼睛像刀子一样盯着丞相。
“刘大人真是神机妙算。”那武官又说，“昨天我们还不知道咋办呢，幸亏刘大人早有安排，才把真相查出来。”
这下，丞相脸彻底垮了。
他本来以为刘林势单力薄，就算有点本事，也就是个书生出身的新贵，现在看来，人家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他往里钻呢。
“够了。”皇帝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可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违抗的威严，“既然有证据指向别人，那就查到底。新政的事儿，先缓三天再商量。”
他看着刘林，眼神挺复杂：“你干得不错。”
丞相低下头行礼，没再多说。
朝会散了，阳光照进大殿，照在刘林脸上。
他没得意，反倒更警惕了。
他知道，这才刚开始。
回到府上，都快中午了。
陈蕊还没回来，她在山里养了几天伤，能慢慢走动了，就非要自己去江湖各地看看，怕血影门剩下的人又闹事儿。
刘林坐在书房里，手里捏着一块玉佩，那是陈蕊走的时候留给他的。
“你说得对。”她当时小声说，“我们不能停，也不能回头。”
窗外起风了，把桌子上的纸吹得哗啦哗啦响。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大人！”一个心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压低声音说，“我们在城东发现二皇子的影子了，他好像在联系以前的手下。”
刘林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了。”他慢慢站起来，望着窗外，“传我的命令，盯着点儿，别打草惊蛇。”
那个人领命走了。
刘林走到桌子前，铺开一张地图，手指轻轻在京城周边几个关键的地方划了划。
“来吧。”他小声嘀咕着，“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耍啥花样。”
天色渐渐暗下来，书房里蜡烛光一闪一闪的。
他坐在灯下，翻着一份密报，里面写着几个老臣最近来往的信件，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不对劲的味儿。
他合上密报，抬头看着窗外。
星星点点的，就跟山谷里的夜晚一样。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陈蕊靠在他肩膀上的温度。
“你得答应我，不管以后多难，别一个人扛。”
他闭上眼睛，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
“我答应你。”
门外，脚步声又响起来了。
“大人，南边传来消息——”来人话还没说完，刘林就打断他：
“让他们接着盯着，别惊动了他们。”
那个人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退出去了。
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凉。
而这场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