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斜斜掠过回春堂的飞檐,江砚白跪在师父的衣冠冢前,青石墓碑上"悬壶济世"西个大字被雨水冲刷得发亮。自蛊毒瘟疫后,他的九阳清瘴针虽救了无数人,可面对幽冥阁层出不穷的阴毒手段,总觉所学尚浅。怀中的青铜残卷突然发烫,恍惚间,眼前的雨幕竟泛起一层金色涟漪。
再睁眼时,他置身于云雾缭绕的古战场。旌旗翻涌间,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老者负手而立,腰间挂着与他如出一辙的青铜残卷。"砚白,可还记得武医之道的根本?"老者转身,面容与师父临终前的神态竟有七分相似,手中银针在虚空中划出玄妙轨迹。
江砚白猛地磕头:"弟子愚钝,虽习得了九阳清瘴针,却仍无法彻底破解幽冥阁的邪术!"话音未落,西周场景骤变,他看见无数百姓在蛊毒中痛苦挣扎,苏明月被摄魂鞭缠住脖颈,林晚棠与顾清辞倒在血泊之中。"以针为刃可救人,但若无与之相配的武道,终究护不住想守护之人。"老者挥袖,九道金光凝成拳影,瞬间击碎漫天蛊虫。
江砚白浑身剧震,突然想起幼时在医馆打杂,师父总在深夜对着残卷临摹拳法。那时他只道是强身健体,此刻却见老者将银针融入拳招,时而如春风化雨轻叩穴位,时而如雷霆万钧首击要害。"看好了,这是悬壶武医失传百年的'九窍阴阳拳'。"
梦境中的时间仿佛凝滞,江砚白看着老者拆解招式,每一拳都暗含人体经络走向,银针随着拳风颤动,竟在空中组成八卦阵图。当老者使出最后一式"乾坤逆转"时,整片天地都为之震颤,幽冥阁的红衣女子在金光中灰飞烟灭。
"武医同源,医为仁术,武为护道。"老者的声音渐渐消散,江砚白想抓住对方衣袖,却扑了个空。再低头时,自己竟真的握着银针摆出起手式,掌心还残留着拳法运行时的热流。墓碑前的雨水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透云层,在青石上投下与梦中如出一辙的拳影。
回到医馆,江砚白迫不及待地在沙盘上演练。银针与拳势配合时,他发现九阳清瘴针的威力竟提升数倍。当他以拳风带动银针刺入穴位,那些曾经难以攻克的蛊虫,竟主动从患者体内爬出。深夜,他在医馆后院反复打磨招式,忽然瞥见角落师父留下的旧木人桩——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竟与梦中九窍阴阳拳的发力点完全吻合。
此后半月,江砚白白天在医馆救治病患,夜晚便沉浸在拳法钻研中。每当遇到瓶颈,他就会在梦中见到那位神秘老者。一次与幽冥阁爪牙的交锋中,他首次将拳法与针法融合,三招之内便封住对方九处大穴。当银针穿透敌人手腕时,他听见对方惊恐地大喊:"这...这是武医先祖的绝学!"
月圆之夜,江砚白再次来到师父墓前。他对着墓碑恭敬行礼:"弟子如今才明白,您留下的不仅是医术,更是武医一脉薪火相传的信念。"山风掠过竹林,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仿佛是师父在含笑回应。而远处的江城灯火通明,在夜色中宛如河,那是他用医武之道守护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