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帝接到北疆军报,急召梁转运使入宫,皇帝赵谌将北疆军报重重摔在梁昭文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三日前北疆八百里加急,二十万大军粮草仅余十日之量!梁卿身为转运使,如何解释?”
梁昭文扑通跪地,额头几乎贴到冰凉的地面,“陛下明察!自去岁秋粮入仓,臣便严令各州府押运,每月核验账目,绝无疏漏。定是朝中有北疆内应从中作梗!”
他余光瞥见窗边立着的钱蓉,这位新封的郡主,静静立在那里,目光一首看着他。
皇帝招手示意钱蓉,“安平,你来。”
钱蓉站起来,走近梁昭文,好像想说什么,突然一个站立不稳,向他倒去,梁昭文本能伸手去扶。
她搭在梁昭文手臂上,闭目沉思,梁昭文惊疑不定,亦不敢动。
钱蓉此时脑中突然出现一幅幅画面:
梁府门前梁昭文走进府门,总管手里拿着拜帖和礼单迎上前来,“大人,贺阁主求见。”
梁昭文接过礼单看了看,“我就不见了,你去打发吧。”
转个画面,总管和一个深目阔鼻的男人在酒楼推杯换盏,男人递与他一个礼盒,总管会心一笑。
转瞬那个男人从酒楼出来就去了一个暗巷,有西个北疆模样的人行礼,“贺兰大人,可套出话来。”
“青州押运粮草的船队路过黄河时……”几人密语。
钱蓉回身走到皇帝御案前,手里拿起一卷文书,声音如碎玉般清脆却带着锋芒,“这是青州知府的密奏,押运官与梁大人府上管家半月前曾在醉仙楼畅饮。”
“梁大人府上常常去拜会的贺兰山贺阁主,可还记得?其实他是粟漠国的贺兰山贺兰大人,梁府主管可是跟他过从甚密。青州押运粮草的船队在黄河遇袭,粮草被抢,恐怕早被贺兰大人运去了粟漠国。”
梁昭文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恐,“血口喷人!有何证据!”
他转向皇帝,声线发颤,“陛下,安平郡主一介女流,骤然得宠,怕是别有用心,想借此打压老臣!老臣冤枉啊!”
钱蓉看向皇帝,“请陛下彻查。”
梁昭文额上青筋暴起,“陛下,这是污蔑!臣对大靖忠心耿耿!”
皇帝抬手止住二人的争辩,目光如鹰隼般锁住梁昭文。
望着宫墙外翻涌的乌云,良久他起身走到窗边,缓缓开口,“此事暂且按下,你的忠心朕从不怀疑。梁卿,务必在十日内解决粮草问题。另外,把你身边的人彻查一遍,务必清理干净,即刻启程前往北疆。”
梁昭文痛哭失声,“谢主隆恩。”领命退下,御书房内重归寂静。
李谌着腰间玉佩,那是粟漠进献的,此刻却硌得他手心生疼。他深知,这场粮草危机,或许只是粟漠大军压境前的一场暗战 。
“安平,你等一下随我去一趟司天监”,皇帝突然开口,“此事你不用再管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司天监那边好像出了点情况,你去看看能感知到什么不能,或许会有什么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