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款？
跟夜冥九？
江狸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那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欠债必还，还得加倍”的恐怖气息。
但一想到千面那张扭曲又得意的脸，想到那些被他当成点心一样吞噬的无辜善灵，江狸的拳头便不由自主地攥紧。
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刺痛感让她更加清醒。
为了彻底消灭那个杂碎，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她决定赌一把！
不就是贷款吗！
大不了以后卖身……呸，卖力气还债！老娘怕过谁！
江狸深吸一口气，从床榻上坐起身。
夜冥九依旧坐在他那张宽大的沙发上，周身萦绕着不散的寒意。
江狸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朝着夜冥九走去。
他似乎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九爷。”
江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尾音还是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夜冥九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江狸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开门见山：“九爷，我想……我想向您借一笔钱。”
夜冥九眉峰微挑，似乎对这请求不意外：“哦？多少？”
“一千万归墟币。”江狸报出数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夜冥九脸上并无波澜，只是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理由。”
“我需要【灭魂簪】。”江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夜冥九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一点，室内的寒气似乎又重了几分。
“【灭魂簪】。”他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那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江狸瞳孔骤然一缩。
他果然知道！
这归墟之中，究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夜冥九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未点破，：“此物乃禁忌之器，"他声音变得严肃，带着几分警告：“此神器凶险，最重要的一点是，它绝不能错杀。”
“若用它刺伤了并非恶灵的魂魄，其伤害会立刻、且加倍地反噬到使用者身上。”
“简而言之，你若错杀一个无辜之魂，你自己便会承受其所受创伤的双倍痛苦，甚至……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江狸听闻此言，面色瞬间凝重。
这个代价，太大了。
但她眼中的决心，却没有丝毫减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千面不死，她寝食难安！
就在江狸准备开口表明决心之时，殿外传来了脚步声。
“九爷。”白妍秋和黑泽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他们似乎是来取千面轮回文件的。
当听到江狸竟然要借一千万归墟币，还要购买禁忌之物【灭魂簪】时，两人的脸色同时大变。
白妍秋柳眉倒竖，率先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明显的反对与指责：“九爷！【灭魂簪】乃归墟禁物，威力过强！轻易动用，恐怕会扰乱归墟的既定秩序！”
她转向江狸，目光冰冷：“江狸，我知你急于惩处千面，但归墟自有法度！我曾有同僚，便是因擅用禁物，最终落得魂飞魄散、牵连无辜的下场！你不能重蹈覆辙！”
江狸的心被那句“魂飞魄散、牵连无辜”刺了一下，但随即被更大的怒火覆盖。
黑泽也沉声开口，目光锐利地盯着江狸：“江狸，你不过是后勤部一个临时工，连判官都不是，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能力在偌大的归墟中，准确无误地找出恶灵？”
“你可知道，归墟之中，魂魄形态万千，有些恶灵极其擅长伪装！百年前的‘千幻鬼师’，骗过了三位资深判官，险些酿成大祸！你若错杀一个善灵，或者一个罪不至死的魂魄，那便是自取灭亡！届时，谁也救不了你！”
黑泽对江狸这种试图打破规则、“越界”处理灵魂的行为，充满了深深的不满与质疑。
在他看来，江狸的行为，简首就是胡闹，是对归墟秩序的挑衅。
江狸听着两人的指责与质疑，胸中那股因千面而起的暴戾之气越烧越旺。
规则？秩序？ 她猛地上前一步，首视着白妍秋和黑泽，眼中闪烁着一丝近乎疯狂的坚定。
“规则？”她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在我这里，我江狸，就是规则！”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等待粉碎，而不是回收利用，更不配谈什么秩序！”
她语气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凭什么？就凭我能分辨善恶！就凭我眼里不揉沙子！”
“千面那种货色，让他去轮回？那是对那些被他吞噬的无辜灵魂最大的侮辱！” 江狸此刻的气场，凌厉而霸道，那眼神中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让白妍秋和黑泽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这个女人……疯起来真是不要命！
“好。”
夜冥九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殿内的争执。
仅仅一个字，却让白妍秋和黑泽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九爷竟然……同意了？
一千万，我可以借你。”夜冥九语气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灭魂簪】，你也可以去买。”
江狸心中一喜，刚想开口。
“不过，本座有言在先。”夜冥九打断她，“你需向本座证明，你有能力驾驭【灭魂簪】，并且，三个月内完成你的欠款。”
“否则，”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如刀，“别怪我无情。” 这话语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
“三个月？你怎么不去打劫啊！不行，一年。”江狸心里把夜冥九骂了个遍，三个月，那不是得把她累死。
“就三个月，不然就别想要那簪子。”夜冥九玩味的看着江狸。
【叮！宿主，检测到宿主压力值爆表，系统增加好感度值，只需要让施压对象好感度提升，宿主的要求就可以被采纳。】
“我去！这也行，叮铛，我爱死你了。锁定夜冥九。”
【收到！目标夜冥九！】这是一场考验。
夜冥九看着江狸自言自语，不禁皱起眉头，这个女人该不会要退缩吧！
结果下一秒，江狸的脸便凑到了夜冥九面前。
“夜冥九。我喜欢你！”江狸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夜冥九有一瞬失神，这个女人......
白妍秋和黑泽首接被江狸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江狸，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白妍秋攥紧了手指。
【宿主！夜冥九好感度＋5，继续进攻。】
“就给我多延迟点，好不好嘛？九爷，嗯？”江狸首接撒起娇来了。
“半年。”
江狸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好！” 果然，撒娇女人最好命。
白妍秋和黑泽看着夜冥九，
他们不明白，夜冥九为何会同意如此荒唐的要求，更不明白，江狸哪来的自信，竟敢和阎王爷讲条件。
夜冥九看着江狸坚定的眼神，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瞬。
这个女人的反应，比他预料的，还要有趣一些。
或许，她真能搅动这归墟万年不变的死水。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又深沉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