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珞萦的坚持下。江棘只好把两个手机都收了回去,不过鉴于江棘的神色太过....卑微?所以珞萦还是答应了收下江棘之后的平价手机。
之后几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珞萦天生就不怎么爱说话,江棘则是在认真挑选着手机,沈芷也不再活泼而是低着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姥姥眯着眼,目光在面前的三人中流转,似是在斟酌着什么。
“大娘!我们吃饭去了啊!”
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从院门口传来,正是之前的那群工人。他们笑着挥了挥手,三五成群的结伴吃晌午饭去了。
“那么....虽然现在时间也比较早吧。”
姥姥悠悠的说道,眯着眼望了望离日中还有段距离的太阳,扭过头对珞萦说道:
“家里来妾了没有不招待的道理。妮儿,起锅烧菜吧。”
“啊,不用了姥姥。”
回过神的沈芷正好听到了姥姥让珞萦去做饭的话,于是连忙摆手说道:
“不用麻烦了,我和江棘都是早上吃了饭来的,现在时间还早....”
不过其实沈芷和江棘早上都没有吃饭。因为担心珞萦的缘故,沈芷一晚上没睡。更是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偷摸溜出了家门,踏上了寻找珞萦的路。
“没事没事,就当早吃会儿。”
姥姥不容拒绝的站起了身,笑眯眯的说道:
“正好小江送来的那些食材我一个老婆子也吃不完,你们帮我吃点。”
见沈芷还要推脱,姥姥就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沈芷的头,说道:
“好了丫头,别跟我客气。并且有朋友来做客萦儿也很开心吧。”
说完姥姥笑着看向身后站起身的珞萦和江棘。
“嗯....”
珞萦短暂的瞥了眼身旁局促的江棘,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就在这里吃吧,不用客气。”
珞萦对着沈芷点点头,淡笑着说道。
“那!我也要来帮忙!”
沈芷见两人都这么说了,自然不无意见。便笑着举起了手,从姥姥的身旁蹦跳到了珞萦的身旁。
挤进珞萦和江棘的中间,拱开江棘,沈芷笑眯眯的挽住了珞萦的胳膊。
“上次吃萦萦的饭就觉得很好吃!正好我也来学习学习~”
“嗯,那我教你。”
眼角含笑,珞萦淡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和沈芷一起走向面前的屋子。因为土屋被拆除了的缘故,原本土屋里的东西都放在这个屋子里了。
直到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江棘愣愣的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眉眼低垂,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小江啊,看来你心情不好?”
姥姥慢悠悠的问道,走到了江棘的身后拍了拍江棘的背。
“姥姥....”
江棘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身旁笑眯眯的姥姥。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啊?”
姥姥淡笑着对江棘发出了邀请。见江棘愣在原地,便轻轻的拍了拍江棘的后背,晃晃悠悠的转身朝着院口走去。
江棘迟疑的看着姥姥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屋中亲密的两人。
想了想,江棘还是追上了姥姥。
江棘也很好奇,姥姥准备和她这个一看就不学无术的混子说什么。
心中忐忑,江棘走到了姥姥的身旁。
........
“咦?姥姥和江棘去遛弯了吗?”
沈芷偶然间一瞥,却发现院子里已经没了江棘和姥姥的身影,便疑惑的对珞萦问道。
“应该是吧。”
正切着菜的珞萦瞥了眼院子内,轻轻的摇了摇头。
珞萦并不怎么担心姥姥和江棘会闹什么矛盾。对姥姥的信任是一方面,以及...江棘在之前对自己的讨好也是一方面。
并且珞萦觉得,江棘就算再怎么流氓,也不至于对一个老年人出手。
........
“你看,麦子又快要熟了。”
走在金黄的麦浪中,姥姥笑着对身旁亦步亦趋的江棘说道。
“嗯....麦子很漂亮。”
江棘垂下手感受着麦芒划过手背的感觉,闻着田中的淡淡麦香,心情竟然也不那么烦闷了。
“是啊,很漂亮,并且也是我和妮儿的收入来源。”
姥姥看着还泛青的麦穗,感慨道。
江棘闻言一愣,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麦穗。
原来珞萦还是个农民吗?这些地这么多麦子一定能卖出不少钱吧?
“那这么多的麦子,姥姥你们能卖多少钱啊?”江棘好奇的问道。
“呵呵....多吗?”
但姥姥听到江棘的疑惑却只是意味不明的淡笑了几声,缓缓的转过了身,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江棘。
江棘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发慌,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从那,到这。就已经是我和妮儿全部的地了。”
姥姥指了指不远处的田头,再指了指脚下,轻声说道。
“这些地,大概有个一亩多些。按照以往的收成来看,这一亩地的麦子大概能卖个小两千吧。”姥姥淡淡的说道。
“哦?是吗,那也不少了吧?”
江棘挠了挠脸颊,尴尬的回道。
其实江棘是有些不解的。按照自己平时在超市里看到的面粉标价,这些麦子怎么也卖不了这么点钱。这是多少斤的麦子啊,怎么才会卖这么点钱呢?
江棘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姥姥就似是自语的继续说道:
“不过要是再算上种子,浇水,打药,施肥,找机器收的钱。这一亩多地也就只能挣个五六百,这还是除草浇地所有都是我和妮儿来的结果。”
“....?”
江棘惊讶的扭过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扭头望着麦田的姥姥。
这么多的麦子,却只能卖个五六百吗?五六百对江棘来说甚至还不够一天花的,但这就是姥姥和珞萦种地的收入?
“麦子一年两熟,并且在加上我平时做零工和妮儿打工挣得钱,一年能挣个两千多吧。”
姥姥语气平淡的说着,仿佛在说着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一般,面色平静。
“现在的一瓶麦子还没有一瓶水值钱。之前我和妮儿一年省吃俭用一年也攒不下几千块钱。我没福,没有退休金也没个孩儿。妮儿跟我这十多年也是遭罪啊......”
姥姥低下了头,轻轻的摇着头,话中是说不出来的遗憾和悔意。
而江棘听着姥姥的话已经说不出了话,喉咙紧紧的梗着,手足无措,感觉手放在哪都觉得不舒服。
“但是,比起我来,萦儿这孩子可真是争气。”
姥姥的话头一转,说起珞萦后脸上都挂起了笑,话里也是说不出的自豪。
“成绩优异,出落的亭亭玉立的,除了不是大家,但也能称得上是个闺秀。不仅懂事,学习能有奖学金,假期的时候还会去打工补贴家用.....”
说着,姥姥扭过头看向了浑身紧绷的江棘,笑着点头说道:
“尤其是自从你和萦儿处朋友之后,我和萦儿的生活也是真的好起来了。我也没有老糊涂,自然知道这些这是你的帮忙。”
指了指远处正在施工的家,姥姥走上前拍了拍江棘的肩膀,真挚的感激道。
看着姥姥满溢着谢意的双眼,江棘像是被刺到了一般快速的扭过了头,不敢去看。
明明是夸赞,但在传到江棘的耳中后却觉得格外的讽刺。江棘的心底涌出一股化不开的酸涩,一种自我厌恶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逐渐将江棘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