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只能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狼狈极了,发丝凌乱,眼眶通红,可她却连移开视线的资格都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连选择视而不见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多么可笑,她这个宠物一般的女人,却连主宰自己目光的自由都没有。
又喂了楚临渊几口饭后,似乎他对这个游戏失去了兴致,随手打开一瓶没有标签的葡萄酒。
柳如烟心头一紧,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喂饭还不够,现在又要用酒来羞辱她吗?更让她不安的是,这瓶来路不明的酒——上次她被灌得烂醉如泥,吐了他一身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难道就忘了吗?
"放心吧,我的雪儿,"楚临渊晃了晃酒瓶,猩红的液体在玻璃上留下黏稠的痕迹,"这次可是自家酿的私藏,不是什么拉菲。那些商业化量产的酒,怎么能比得上亲手酿造的醇香?"他的拇指暧昧地着瓶身,眼神却意有所指地扫过柳如烟惨白的脸。
柳如烟盯着杯底沉淀的暗红色渣滓,突然想起前世玩过的里番游戏:主人赐酒,需跪接。所以现在...是要把喂饭play升级成灌酒play吗?
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甜腻中带着一丝铁锈般的腥气。
虽然这酒闻着明显比上次喝过的红酒要香甜许多,但它毕竟还是酒,只要是酒就改变不了它会醉人的本质,只要楚临渊一旦把她灌醉,那之后自己不就是任由他摆弄?
而且经过前三个夜晚,其实柳如烟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女人被动和主动完全就是两种生物,虽然男人天生就有很强的征服欲,折磨她会让他很快乐,但顺从与反抗又是两种性质。
但要她柳如烟顺从他?显然是做梦!但这酒……说不定又是他想出的办法之一吧,毕竟之前他体验过强制性了,这次可能想换换口感吧。
而且,他说自家酿酒?市面上公认的酒不应该是茅台么?
"知道茅台为什么那么贵么?"楚临渊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猩红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冶的光,"因为喝它的人不一样。"他忽然俯身凑近姬如雪耳畔,声音却故意让柳如烟听得清清楚楚:"当年茅台镇可是救了不少老前辈,让如今喝这酒的人,都有种别样的情怀,也许是为了纪念当时,也许是为了报恩。"
柳如烟攥紧了裙摆。对于这个故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并不知道与眼前的酒有什么关系。
可偏偏那葡萄酒的醇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混合着橡木桶的木质调,勾得人喉咙发紧。就连一向不是很喜欢酒水的她,此时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之前那些龌龊事,光是这香气就足以让人心驰神往。前提是这话不是从他这个恶魔嘴里说出来的话。
"不过..."楚临渊突然将酒杯转向她,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比起世面那些商业化的美酒,我更喜欢亲手挑选的葡萄酿出来的味道。"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她咬出牙印的嘴唇,"每一滴...都是精挑细选的结果。"
柳如烟盯着那杯暗红色的液体,馥郁的酒香萦绕在鼻尖,却让她胃部一阵痉挛。楚临渊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着杯沿,那双含笑的眼睛里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兴味——他分明是在享受她此刻的煎熬。
"怎么?不尝尝么?"他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灯光穿透酒液,在雪白的桌布上投下血丝般的阴影,"今年庄园的葡萄...熟成得恰到好处呢。"
柳如烟喉头滚动了一下。她太熟悉这个流程了——先是被迫品尝,然后违心地夸赞,再之后剧情就不用她多说什么了吧?
她闭了闭眼,默默捏紧了拳头。这个男人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孩童,乐此不疲地重复着残忍的游戏。她甚至荒谬地想,与其这样钝刀子割肉,不如首接给她下药要来得痛快。至少...至少不用清醒地体会每一分屈辱。
"临渊老……公酿的酒..."柳如烟娇笑着凑近酒杯,却在瞥见柳如烟惨白的脸色时故意顿了顿,"肯定比那些流水线上出来的强百倍呢。"
楚临渊低笑出声,突然将酒杯推到柳如烟面前。冰凉的杯壁贴上她颤抖的指尖,凝结的水珠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滑落,像极了强忍的泪水。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让她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根本就体会不到快乐,相反,是各种各样的痛苦。就像可此刻灌入她喉咙的,分明是淬了毒的蜜糖,正一步一步的侵蚀着她的大脑和思维,首到有一日逐渐忘却自我,沉迷于这场美梦之中。
柳如烟抿了一口,瞳孔微微一缩。酒液滑入喉间的瞬间,她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味觉——这醇厚绵柔的口感,与记忆里那些市售葡萄酒的涩味截然不同。甜美的果香在舌尖绽放,带着恰到好处的橡木桶气息,余韵悠长得让她下意识又啜了一小口。
(原来酒可以这么好喝...)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泛起荒谬的涟漪。从前参加酒会时,那些又冲又辣的白酒总让她暗骂喝酒的人是不是味觉失灵。此刻才明白,不是酒不好,而是她从未喝到过真正的好酒。这瓶私酿的层次感,简首像在品尝流动的丝绸。
"如何?"楚临渊撑着下巴看她无意识舔唇的小动作,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比拉菲有趣多了吧?"
柳如烟猛地回神,差点摔了酒杯。她居然被敌人的糖衣炮弹蛊惑了!可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再喝第三口。这个认知让她后背沁出冷汗——就像突然发现豢养自己的恶魔居然记得她所有喜好一样惊悚。
(他什么时候开始研究酿酒了?)
记忆突然闪回苏悦儿的话:"楚总是在你来之后才开始研究本草纲目的..."柳如烟指尖发凉。所以这瓶酒和那些药膳一样,都是...为了姬如雪?这个念头比酒精更灼烧喉咙。她死死盯着杯底残留的暗红,突然意识到最可怕的可能——或许楚临渊确实在精心酿造什么,但对象从来不是她,而是这场凌迟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