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优雅地晃动着高脚杯,暗红的酒液在杯壁留下缠绵的痕迹。"可惜你现在不方便,"他轻抿一口,喉结滚动,"不然还能陪我品鉴这瓶82年的拉菲。"
这副做作的姿态让柳如烟胃里翻涌。即便没有生理期的阻碍,她也绝不会和这个恶魔共饮——天知道这具女性身体的酒量如何?万一醉后失态,说不定明天就会被押着去领证,再过不久就得忐忑地验孕...
红酒的后劲她再清楚不过。她现在可是个女生,在男人面前喝醉本就是最危险的事,更何况对方还是这个令她厌恶至极的恶魔。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裹紧了睡袍,仿佛这样就能筑起一道防线。
"主人说得是呢~"她佯装遗憾地眨眨眼,"等雪儿身子好了,一定陪您..."话音未落就在心里冷笑:等逃出这个魔窟,她宁愿去喝工业酒精也不会碰这人渣的红酒。
楚临渊似乎看穿她的心思,突然倾身靠近。葡萄酒的醇香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扑面而来:"撒谎的娃娃..."指尖划过她绷紧的颈线,"可是要受罚的。"
红酒在杯中摇曳出的挂壁,在柳如烟眼里像极了血丝蔓延的轨迹。楚临渊品酒时微仰的脖颈线条,在落地窗透进的夕照中宛如某种猛兽进食前的优雅姿态——她太清楚这种"陶冶情操"背后藏着什么龌龊心思。
"酒精会加重痛经呢。"她掐着嗓子挤出甜腻的借口,手指无意识绞紧裙摆。前世陪领导时勉强还能喝上几杯,但在这具娇贵的女性身体里怕是连三杯都撑不住。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原主的酒量,万一是个沾酒就倒的体质...
楚临渊突然倾身,酒气混着莫名的香气扑面而来:"82年的拉菲..."高脚杯沿贴上她紧闭的唇,"错过可惜。"冰凉的玻璃硌得齿关发酸,几滴酒液强行渗入唇缝,在舌尖炸开橡木桶的苦涩。
柳如烟猛地别过脸,猩红酒渍顺着下巴滑落,在白裙上晕开一朵狰狞的花。这个抗拒动作让楚临渊眸色一暗,却转而低笑起来:"防备心真重。"他舔去杯沿沾到的红酒汁,"不过...很可爱。"
水晶吊灯突然调暗,智能系统切换到"浪漫模式"。柳如烟盯着餐桌上摇曳的烛光,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富豪用控制模特的真实案件。此刻楚临渊指间那杯红酒,与纪录片里下药的香槟完美重叠。
"我过敏。"她胡乱编造着理由,悄悄把餐巾按在酒渍上。布料吸收液体的触感让她想起卫生巾,这个联想莫名带来一丝安全感——至少经期是暂时可靠的护身符。
楚临渊晃着酒杯走向酒柜,修长手指掠过一排排名贵藏品:"那等你身体好了..."突然抽出一瓶琥珀色的液体,"尝尝这瓶麦卡伦威士忌?"瓶身上"1950"的烫金数字在灯光下刺眼得很,"和你一样散发出迷人的色彩。"
柳如烟胃部抽搐。这种看似浪漫的细节比暴力更令人毛骨悚然——他连这种无聊的仪式感都要掌控。就像现在,明明可以强行灌酒,却偏要玩这种"绅士游戏",享受她战战兢兢的抗拒。
柳如烟在烛光中数着他刚拿来酒水的阴影线条,突然很想知道:这些价值连城的酒瓶里,有没有哪瓶曾灌醉过原主柳如烟?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或许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柳如烟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讥讽,指尖无意识地着裙摆上的褶皱。
"主人还是自己享用吧。"她声音轻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雪儿酒量差,怕扫了您的兴致。"
楚临渊晃了晃酒杯,暗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泽,像极了凝固的血。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怕什么?醉了又不是什么坏事。"
——就是怕醉了才更危险!
柳如烟在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怯,微微偏过头:"主人别取笑我了……"
楚临渊低笑一声,没再勉强她,只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红酒残留在唇角的色泽让他本就俊美的面容更添几分危险的蛊惑。
柳如烟移开视线,不想看他这副故作优雅的姿态。装模作样。她前世虽然是个宅男,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公司年会时那些高管们端着高脚杯假惺惺地谈笑风生,和现在的楚临渊如出一辙——只不过,那些人虚伪得让人厌烦,而楚临渊的优雅之下,藏的是更赤裸的掌控欲。
"在想什么?"他忽然倾身靠近,带着红酒气息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
柳如烟下意识绷紧身体,强忍着没有躲开:"在想……主人喝酒的样子很好看。"
——好看得让人想往那张脸上泼硫酸。
楚临渊似乎被她的"恭维"取悦了,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雪儿嘴真甜。"
柳如烟勉强扯了扯嘴角,心里却盘算着——如果哪天真的逃不掉,至少得想办法让他也喝个烂醉,趁他神志不清时给他一刀。
当然,这只是最极端的设想。现在的她,连一把水果刀都不敢摸。
楚临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盯着她的侧脸,忽然开口:"等你这几天结束了,陪我喝一杯?"
柳如烟指尖微颤,但很快恢复平静。她抬眸,露出一个温顺却疏离的微笑:
"好呀,主人。"
——好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