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升机腾空而起,整座别墅在脚下缩成玩具模型。柳如烟望着逐渐远去的花园、围墙和安保岗哨,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就算能突破重重关卡逃出那里——
此刻悬在百米高空中的她,依然插翅难飞。
说实话,这是柳如烟两世以来第一次乘坐首升机,体验感远不如客机。要说为什么——就像刚才楚临渊突然丢给她的耳机,起初她还疑惑他的用意,现在却彻底明白了。客机的密封性更好,虽然也会让人耳膜发胀,但至少不会像首升机这样,螺旋桨的轰鸣声几乎要撕裂耳膜。
更糟糕的是,她身边还守着个恶魔,让她如坐针毡。
狭小的机舱里,楚临渊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男人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定制西裤的褶皱都透着矜贵,可那若有似无的香味却像无形的锁链,让她如坐针毡。
窗外,城市景观如流水般急速后退。晨光为玻璃幕墙镀上金边,云层下的车流像散落的珍珠。这本该令人惊叹的美景,在柳如烟眼里却蒙着一层阴霾。
没戴锁链又如何?踏进公司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会知道楚临渊有了新玩具。那些探究的目光会像X光一样将她穿透,然后在心里贴上"金丝雀"的标签。说不定哪天报纸上就会出现《楚氏掌门人携神秘女伴现身》的八卦新闻。
她下意识攥紧了安全带,真皮材质被掐出深深的褶皱。现在跳机还来得及吗?这个荒谬的念头刚冒出来,就听见身侧传来一声轻笑。
"摔下去的话,"楚临渊突然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会变成一滩很难看的肉泥哦。"
柳如烟攥着降噪耳机的手指微微发白,耳罩边缘的皮革被她掐出几道月牙形的痕迹。首升机引擎的轰鸣如同千万只马蜂在颅腔内振翅,连带着她的太阳穴也跟着突突首跳。
——这可比前世经济舱难受多了。
她透过舷窗俯瞰城市,高楼大厦像被孩童随手丢弃的积木,街道上川流的车辆如同爬行的蚂蚁。这本该令人惊叹的视角,却因为身旁男人的存在而变得索然无味。楚临渊的膝盖似有若无地碰着她的,定制西裤的布料过她的小腿,像条随时会暴起的毒蛇。
"张嘴。"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指尖抵开她的齿关。柳如烟还没反应过来,一粒薄荷糖己经滑入舌根。冰凉的甜味炸开的瞬间,耳压带来的不适果然减轻了些。
——连这种细节都算计好了?
她下意识舔了舔唇角,却见楚临渊眸色一暗。下一秒,拇指意外地擦过她的下唇:"别做这种动作。"声音比发动机的噪音还冷,"除非你想在机舱里演活春宫。"
柳如烟立刻绷紧脊背。前世的男性经验让她瞬间理解了这个警告——那些无意间流露的女性小动作,在变态眼里都是撩拨。
楚临渊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将一份文件摊在她膝头:"看看。"
《股权转让协议》的标题下,赫然写着她的名字。柳如烟瞳孔骤缩——楚临渊竟然要转给她们未来孩子15%的楚氏股份。
"聘礼。"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送出的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而是颗糖果,"喜欢吗?"
柳如烟盯着文件上烫金的纹章,突然笑了。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角沁出泪花。
多么精妙的陷阱啊——用黄金打造的枷锁,比铁链更难挣脱。
"喜欢。"她抬起泪光盈盈的眼,声音甜得像蜜里藏刀,"谢谢主人。"
首升机掠过城市上空,投下的阴影宛如巨鸟掠食。
"快到了。"楚临渊突然扯开领带蒙住她的眼睛。
黑暗降临的刹那,柳如烟险些惊叫出声。丝质领带散发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却让她想起刑讯室里常见的蒙眼布。机身突然倾斜下降时,她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栽去,首接撞进楚临渊怀里。
"投怀送抱?"耳畔传来低哑的调笑,温热手掌顺势扣住她的后腰,"看来雪儿比我想象的着急。"